每逢佳节倍思亲(寄往天堂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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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亲爱的爸爸:
已经有整整二十年没有这样称呼你了,刚刚打出这五个字的时候,眼泪就像断了线似的,怎么也止不住……
不敢回忆,不敢去细想你当时离开的情形。可是人总要向前看,我不能一直活在过去的回忆里。
二十年前的五月初五,我们一家过了一个我这辈子都难忘的端午节。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过过真正意义上的“端午节”,过节意味着“过劫”,意味着我永远都没有机会再叫你一声“爸爸”。
我真希望那天的节日,能比往常的时间再长一点,那样我就能多看你几眼,多陪你聊会儿天,多数数你额头的皱纹,多牵牵你长满老茧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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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我知道你走的很急,你来不及跟妈妈、哥哥还有我告别。
五月初六的早上,你像往常一样,要和妈妈、哥哥去地里割麦子,我也嚷嚷着要去,你说不行,让我留在家里看门。其实你是不想让我去地里干活吃苦,我知道你最疼我。
你左肩背着水、馍、还有粽子,右肩背着扁担,叫上妈妈和哥哥一起出门,没走几步又返回来,特地叮嘱我,让我饿了先吃粽子,多喝水,好好写作业,等你回来了,给我做我喜欢吃的手擀面。
我很听你的话,做完了两篇作业。还用麦杆做了很多个不同声音的哨子。我想着等你从地里回来了,我一个一个吹给你听。我要把最响最亮的那个哨子送给你。
到了下午四五点,哥哥涨着通红的脸把一小捆麦子放在道场边,我跑过去问哥哥,你和妈妈呢?哥哥说在后边,一会儿就回来了。不一会儿妈妈也担着麦子回来了,妈妈把麦子放好道场,放下担子就去洗手洗脸揉面做饭,我去帮妈妈洗菜,哥哥烧锅给壶里灌开水。
在我们正忙的时候,家里来了两三个小叔,神色慌张又着急的喊妈妈,说你晕倒了,问我们家有没有门板,要把你抬回来。还安慰妈妈说别着急,我和哥哥要去看你,被他们拦住不让去。
没多久,你被几个小叔用木板抬回来,脸上盖着你早上走时穿的T恤。几个小叔后面还跟着叔公叔婆和婶子,他们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妈妈,我和哥哥,我和哥哥大哭着扑过去要看你,却被几位叔婶死死的抓着不让靠近你。不一会儿妈妈被叔婆和婶子搀扶着回来,她早已经哭泣的哭不出声,她一回来就跪倒在你身边,双手颤抖着去抓你的手,任别人怎么拉也拉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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慰寄你的坟墓,选在我们家房子的后山上。那里四季向阳,把你安放在那里,你是满意的吧?
今年开春我回去看你了,你的坟前长满杂草。只有坟上的迎春花一簇簇地开的格外美。
十几年前,我曾经在你坟头两边种了两颗松树,以前每次去看你,那树枝叶子长的都是格外茂密。这次去,坟头两边被挖了两个大坑,不知道是哪个丧心病狂的人,连陪着你十几年的树都不放过。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你已经走了整整二十年了。这二十年里,发生了太多太多事情,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
二十年里,物是人非。但唯一欣慰的是,现在的我们过得都还不错。妈妈在你去世后的第三年改嫁了,现在和“继父”过着平淡的小日子。哥哥还没有成家,但有女朋友,并且好事将近。他和人合伙开了家火锅店,生意红火,客源稳定。我呢,也嫁人了,你的女婿和他家人都待我很好。
为人妻为人母后,我才真正体会到做父母的责任与不易。更能体会你当时拼命的努力,让我们一家过上好日子的心情。
你有一个乖巧的外孙子,他现在两岁多了,他什么都会说,有时候我会教他绕口令:爸爸的爸爸叫爷爷,妈妈的爸爸叫外公。儿子还小,他没有见过你,一直是他爷爷陪着他长大。有时候他会好奇地问我:“妈妈,外公是谁呀?”我会告诉他:“外公是妈妈的爸爸。”儿子说:“妈妈,外公不是妈妈的爸爸,外公是机器人,是大光光(陕西话:超级大)机器人!”儿子一边说一边夸张地比划着,又接着蹦蹦跳跳的唱:“外公是高手高手高高手,打败天下无敌手……”
儿子虽然童言无忌地说你是机器人,可我是认同儿子的说法的。爸爸,正是因为你把自己当成了机器,不知疲劳,不停休息,才过早地消耗了自己,早早地结束了四十五岁的生命,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弄明白,你是因为什么病而突发身亡的。
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活着的人,要加倍珍惜自己身边所拥有的一切,因为没有人能预料到明天或者下一秒的意外、死亡、疾病和苦难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爸爸,你走的那年第二天,一连下了好几天雨,今天也是烟雨朦胧。但在我心里,每天都是艳阳天。我要心向阳光,好好生活,这样才不会辜负你放不下的一切,也是对天上的你最好的慰寄。
【每逢佳节倍思亲(寄往天堂的信)】——永远爱你的女儿2018.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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