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窑的窑上

过了孙窑大桥,就算是到了孙窑的“市中心”。
热闹的地方从来不缺吃的,别看这孙窑街不大,各种的吃的琳琅满目。下了大桥左拐,有一家刘姓的老板,差不多60岁的样子,据说做烧饼已经有40年了。我看过掘港做烧饼,都是下午的多,这家是早上,而且就那么一会,去迟了就卖完了,卖完咋办,老板慢悠悠的点上一支烟,开始收摊,天天如此。下了桥,是一条笔直宽阔的马路,两边有超市、有小吃、有理发店,由于对吃面条情有独钟,初来孙窑,我四处发掘,发现窑上有三家面条店,“窑上”的说法来自以前这里有个孙姓老板开的烧窑厂,后来乡下的百姓就称之“窑上”,意思就是街上。从北到南,第一家小店是泰兴人开的,主打汤包、小笼包,面条只是顺带做的;第二家是孙窑本地人开的,正儿八经的大排洗干净,卤煮后摆好,面条一烫一浇一摆,甚是好看;最南边一家,是四川人开的,有粥有包子有面条,也是唯一一家有青椒肉丝干拌面的。这个味道和掘港的不一样,老板娘说干拌的佐料是从四川带过来的,其他地方没有,所以味道独特。再往南就是几家工厂,而后就到了通州的石港地界。每到下午三点以后,窑上路边有从马塘过来卖馒头的,据说那里竞争激烈,来这里占占地、揽揽客户,同样的还有这两天刚开的一家烧饼店,说是从栟茶学成归来,烧饼三块钱一块,如果做五块钱一块的,需要定制,乘着热闹劲,去的人也不少。理发店也有那么三四家,去过的第一家,当时在搬家,外面是发快递的地,里面才是剪头发的,那次剪头发,找剪子,找毛巾,找推子,都是现找的,剪得顾客没了脾气。由于历史原因,沿街商铺每家都往前占了点地,去年年底到今年年初,说是要违章整治,挨个动员拆迁,拆的不多,就那么一点,所以一段时间,搞得窑上店门像被轰炸过一般,各处都在搭脚手架,敲敲打打的拆。那段时间,无论进哪家店,买什么东西,老板都会异口同声的说:你等会啊,我要找找。然后就是头也不回的钻到后面,翻箱倒柜,运气好的,过了好一阵,老板告诉你找到了,遇到运气不好的,等了半天,老板一脸赔笑:不好意思,东西是有的,但找不到了,实在抱歉。乡村理发店的洗剪吹,没有城里那么矫情,盘手机的老板,看客户进来,寒暄一下,开始发挥,十分钟搞定的妥妥当当,然后继续盘手机。
窑上的商铺不多,地方也不大,商铺后面就是乡间小路。这两天,天气正暖,清风拂面,随便找个小路拐进去,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上个世纪90年代挂的牌子,还挂在厂区门口,孙窑砖瓦厂几个清晰可见,样貌没变,但里面已改了体制、换了营生,当年的玩耍的小孩子,如今成了主人翁。在油菜花田的旁边,是一条通向池塘的小路,一米来宽,一间老房子,青砖黑瓦,门前有井,屋后有塘,旁边是一个小菜园,里面的小青菜长得正旺盛,很应景。一个老人家,坐着凳子,拿着锄头,看样子是干活累了,慢慢的脱掉外衣,挂在小菜园的栅栏上,继续干活,一锄头下去,地上的泥土破的不深,老人一锄头接着一锄头,干的认真。看着前面这片小菜园,地方不大,但老人家估计忙了很久。栅栏旁是老人挖的小小排水渠,遇到雨天,小菜园不会被淹掉。再往前走,就是个池塘,被众多不知名的小树簇拥着,最大的是一棵老树,不知道是不是香椿,看样子有些年代了。孙窑街往东,也是一条小路,通向乡村腹地,那里有乡村生活,狗叫鸡鸣,炊烟袅袅。窑上外地人不少,有山东的、重庆的、山西的,外地人嫁到这里的也不少,说上了孙窑话,过上了这里的生活。年轻一代逐渐成长,成为了家里的栋梁,下田干点农活,乡里交情处事,这些都不在话下。老一辈子人慢慢老去,身体都还不错,到窑上买点肉,买点稀罕玩意,回家烧个菜,送送孙子孙女上学放心,都还在发挥余热。
窑上的人,换了一代又一代,日子还在继续,平平淡淡,红红火火。说到哪家那个谁谁,老一辈人都说的出来,但小年轻的,就不行了,这个不懂,那个不知道的。现在谁家有个事,你传我,我传他,很快就全村都知道了,该上人情的,该上门看看的,这一套老传统还是没有变。窑上的生活,说变也没变,只要人在,这片土地上的故事就不会结束。
【孙窑的窑上】窑上的热闹声慢慢淡了,路旁的九圩港河,在夕阳下,泛着金色,与远处的村庄,遥相呼应,黄的、绿的、红的、五彩斑斓,幽静而美好,远处的炊烟飘起,晚上的饭桌上,又是一场团圆,欢声笑语,平安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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