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二十五）
一切都还好
有些日子刻在骨头里，无法抹去。
三月底四月初那彻骨的寒意总是在左腿说不清的某处，需要夜夜把它贴在滚热的盐袋上，如此，才能感受到盐袋的热，而腿依然寒。
心里明白，是霜冻凝结在一处了，这一辈子是难解了。每到这时候，天总会阴冷不定，洗过的羽绒服又套上了。这多年每到这段日子总是心神难定，昨天姐看着满脸眼泪的我说：“忘了吧！我也是忘不了！”大哥在去看望的路上说：“妈快十年了吧！”大嫂说：“到二三年就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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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一阵恍惚，从零四年四月到今年多少年了，十年，十多年了，馨儿都二十一了。怎么，日子就走那么远了？走过的日子，我努力不回头，可每年循环到这一时段，才发现自己仍在原地。那天和飞探讨莫言老师的作品，我说，苦难不应该是纪念碑。这世上有太多欲盖弥彰的事情，那经历的快乐与伤痛其实都在记忆里，又怎么能抹去呢？！
去年疫情，一切看望都被封存。所以就那么想去看梨花，想透过那一簇簇的白能让自己的心安定些，但又明白这寒意与不安不是看花能解决的，只有，只有让时间在它的步调里走过才好。
在碑前，一点点地清理，铲去泥痕，擦拭干净，解去风吹日晒的红绸布，换上新的，那一刻身上竟热了，额上渗出了汗。和哥和姐们一起先祭拜了老人，看到碑上她慈祥的笑容，听哥和姐们的念叨，我什么也说不出来。转身到前面的碑前，碑上那张年轻的笑脸仍是那么开心。哥说，给你点支烟吧！我的眼泪刷地流进口罩里。姐和哥说，艳彬，我们来看你了。我们都很好，小戴和馨儿也很好。你和妈就相互照顾着吧！
每年立在碑前，我都想说自己的些许委屈，可终还是在心里说：“放心吧，我们都很好！”眼泪却是不停地流出来。平时常想，若是没有变故，我会是什么样呢，但最终也没想出来。那就承认现在很好吧！馨儿从来都乖巧，从来都很体贴我，得天护佑，多遇贵人。我本就不是一个多有梦想的人，这些很好了！只是偶尔想到若从前，也许我会少些压力吧！有些想法暂一冒影儿就马上被自己打消，当下就好！
【老屋（二十五）】风起正清明，梨花笑正白。感谢琳琳妈用心包的两束花儿！愿它们如我们的笑脸，让另一空间的你们如清明的和风暖阳。看馨儿的朋友圈：与春天同行，思念与希望同在。她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心很细。飞头一天就说好等结束后在濮上园门口等我，大哥把我送到。一切都还好！又一年，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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