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在想象中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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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原本以为我的大学就在紧张的备考中结束。但我却没想到,在这最后的时刻,我的青春却又经历了一次起落。
第一次遇见你,是在考研补习班。老师填鸭式的讲课,让我的脑袋像灌了铅一样。在下课的时候,我抬着头无神张望,我看到了你。
我向身边的朋友指了指你,我说这个男生的感觉很好,不过好可惜,长得这么小。这时你给我的感觉是一个长相帅气,衣着搭配得很好的男生。
在车站的时候我又一次见到你。我一边和朋友聊天,一边看站在我前方的你。我看到了你的侧面,你围着围巾,双手插袋,望着来来往往的车辆,整个形象干净沉着。我发觉你竟有点像我为之付出过,哭过,却始终得不到的他。
补习班完了,我以为我不会再见到你,因为我知道,短暂相遇的路人,处处存在。
考试日渐临近,我更加忙碌。我想我的日子会在图书馆和宿舍之间无波无澜地度过。
有一天,我从图书馆的四楼爬上五楼,找同是考研的同学小蔚吃午饭。
我踏进理科馆的一刻,你恰好站起来,我竟再一次遇见你。
完全是一种震惊的感觉,我呆了一两秒。也许你也感觉到一个女生对你显露出的震惊,你也呆了一下,然后背上书包走了。
我震惊于这一刻的巧合,就是你恰好站起来的一刻,就是我踏进理科馆看到目之所及的一切的一刻。如果没有这一刻,我想我不会遇见你,即使四年来我们一直在同一间学校。
不早不迟,不多一秒不少一秒。我想,遇见你是最美丽的意外。
二
在图书馆自修的人,都选择相对固定的座位。我发觉,原来我跟你坐在不同楼层的同一位置。
我看书的时候,想到我上面正坐着你,于是一整个过程都变得诗意洋溢。
我不再赖床,我赶在图书馆刚开门的时候到达,不让别人占去我常坐的位置。
在复习太辛苦,在我怀疑考研的价值的时候,我想到了你,我又坚强起来。在离考试不足一个月的时候遇见你,我想这是我枯燥苦闷的备考过程的礼物。
有一天,我用纸巾写上“同学,好好加油!”,在你不在的时候放到你的桌上。用纸巾写,是我希望你知道我是一个特别的女孩。
我有一件粉红色的衣服,我好喜欢,我希望你看到我穿上这件衣服时的可爱样子。那天有点冷,但我仍是把这件衣服穿在外面。
但一整个早上都没有见到你。
吃午饭的时候,鸡扒的汁洒到衣领上。我回到宿舍把污渍洗掉,然后用风筒吹干。我想我还有一个下午和晚上。
但下午我仍没有看到你。
我怀着低落的心情晚自修。图书馆闭馆的音乐依时响起,我抱着沉重的书包离开座位,我这一天的期待就要结束了。我跟着人流下楼梯,惘然地四顾张望,在这一片惘然的遗憾中,我竟看到我期待一天的你。
你在三楼的过道里,正朝着楼梯走来。
你总是让我在毫无准备的时候遇见你,不知道你是否留意到有一个在你面前总是惊慌失措的女孩?
三
元旦到了,元旦当天图书馆闭馆一天。
习惯了在图书馆遇见你,想到这天会见不到你,我就像丢了东西一样无措。
这天我放自己一天假,度过比较轻松的白天。傍晚的时候,我沿着学校散步。
在备考的紧张时刻,产生了对你这样的情感,这是极不理智的。我常常在抉择和舍弃间挣扎,夜间在想你中入睡。
我沿着宿舍区外围的人行道而行,愁绪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我对自己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心无旁骛,况且谁也不是谁的唯一。
我的步子忧伤莫名。
黄昏的太阳挂在道路尽头,是那样的鲜红。我像往常一样向它走去,在它那欢跃的艳红中,寻找一丝一缕的坚强。
远处有两个人与我相向而行,他们走近之时,我发现其中一个是你。在我以为看不到你,在我心情极端低落的时候,你头顶一轮黄昏的太阳,与我擦肩而过。
你总是让我在失望时遇见你,让我从低谷中升起,让我对你的感觉死灰复燃。
我转身,跟在你后面慢慢地走,直至路灯慢慢亮起。你步入了宿舍区,我停了跟随的脚步。我想,这弥漫着夜色的路,短暂得多么令人忧伤。
四
一次次的偶遇和巧合,让我说服自己去爱你,即使是在这最紧张的复习时刻。
很多时候,看到你我会惋惜心痛,我想除了我,也许没有女孩子会喜欢如此单薄瘦小的你。我对你的感情,竟混合着渴望被爱,和去保护。
朋友小蔚知道我与你的整个的过程,她在一旁替我打气。
我在纸巾上写上“同学,请你考完试后继续来图书馆”。依旧是纸巾,是维达,柔韧中带着清香。
整个晚上我都忐忑不安。
图书馆关门的音乐响起,跟你在同一层楼自修的小蔚发信息给我说你下楼了。我紧紧抓着小蔚的手,随着人流跟在你后面。
你走出了图书馆,我却仍抓着小蔚的手不放。小蔚说你不去我就推你去了。小蔚推我下了几级楼梯。我冲到你后面,抓住你的手臂。你惊讶地回头望我,我把纸巾塞到你手中。
这时有人拍我的肩膀,我回头看,是两个我不认识的女生,其中一个笑着说:“我们是坐在你后面的。”
我很紧张,这两个女孩的拍肩更让我莫名其妙,手足无措。我来不及等你的反应便跑开了。
我跑得很快。难道我对你忐忑不安的情感,已让坐在我周围的人知道?
小蔚追到我的时候,她对我说,她从来没有见过像我这样表白得像小偷一样的人。
【爱你,在想象中完成】五
经过这晚之后,我像放下了一个包袱。毕竟我对自己的爱情有所表示。
在饭堂里,我见到你。你也看到我,我低着头在你面前匆匆走过,就像不认识你一样,让你刚欲对我说话的嘴又再合上。
我昨晚的惊慌还没有完全消去。或者是,我还没有接受答案的准备。
我记起我竟没有在纸巾上留下电话号码。这天晚上,我拿着写有电话号码的纸巾走到正在自修的你面前,双手把纸条递给你。
你接过纸条,面带腼腆地说:“你是昨天那女孩吧?”
我笑了笑,然后离开。虽然我总是惊慌失措,但你知道一次次与你偶遇的我。
我想,考完试之后,应该有一个春天等着我。
六
当天晚上,我收到你的信息。
我没有立即看。我做完杂务夜深人静时,才拿着手机爬到床上。
我打开你的信息:“对不起,我已经有女朋友。”
我回复:“很不好意思,我对你造成困扰了。就让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吧。”
我原本以为我会笑着入睡,想不到最终伴随我的是眼泪。
是一次次偶遇的缘分,让我错误地认为你对我有同样的感情。我曾担心小个子的你会没有女生喜欢,现在我知道,有另一个女孩像我一样爱你,就足够了。
我仍感谢你的出现,让我知道了自己的成长。我知道自己已成熟得能够妥善地处理自己的情绪,能够在对你怀着忐忑的心情之余,仍能安心复习。我知道在结束对他无望的爱情之后,仍可以继续去爱。
我拿出心爱的日记,写了我这件心事。合上日记时,我知道这段情感我可以结束。
至此,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我也庆幸,正因为不知道你的名字,我的爱,竟可以这样轻盈,这样天高云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