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水之南杂记

这几天是不知因了秋风起还是大闸蟹吃多了,嗓子痛又顺带着失了声。正好闭了嘴封了耳写点字儿。

今年两次北上济南,时值厦门流火的六月和闷烧的八月。前后差了两个月,心境却全然不同。由心分别写了两段话,直到十月的此时都没写完整,只怪自己太懒。对于那些恼人的家事我是一点儿不想多回忆,也对那些人失了望,但对故乡的恳切还在。
从小到大停留济南的时间不算少也不算多,但每每却只看到济南的一角。
儿时阴雨天气里闪着警灯的吉普车毫无征兆的翻进路边的排水渠,五岁的我从车里钻出来,那种汽油混合着湿润泥土的气味冲进我的鼻子里,路边的树和田地里的植物都是灰色的,记忆里自己似乎没有害怕,因为大人们从车里鱼贯而出并没有受伤,只有三岁的堂弟额头磕了一个包,然随之而来的是我自己两天四十度的高烧。至此,我妈再没有允许我爸带我回济南下属县城的老家,除了每年叔伯大爷带给我的老家特有的驴油五香火烧,我与济南的商河老家再无其他交集。
不提这段的时候也就忘了那驴油五香火烧的味道,可想起来了就不得不说说这火烧。手工活的硬面掺了驴油和五香面儿,揉好了以后在面团外面用一层厚实的白芝麻铺满,再放进柴火烧热的泥炉子烤。外皮香韧心子里咸鲜嫩,相得益彰,比吃任何带馅儿的火烧香得多。
济南与我之所以好,大部分是因为老舍先生笔下的济南。先生把一年四季的济南都写淋漓尽致了,我每每看着这些灵动的文字,不由得自随着去看济南的水—越看越可看。济南的泉,倚靠在栏杆上看、坐在长廊木凳上看,总有一种喜悦感。我自己比较喜欢五龙潭的泉,虽不及趵突泉有名,但在我看来大气些,也贵在清净。三面半截的汉白玉栏杆拦着,碧绿的泉水池子波光粼粼,略微带着点海阔天空的气象。每一处泉的园子里都有曲曲折折的竹林松林小径,绵延得恰到好处。转弯抹角的走着时不时就有黑黢黢的石头围起来的泉眼儿,无声无息地冒着,就有附近的老居民自己拿了大塑料瓶子打了回家泡大碗茶,格外香甜。
济南不单是地下的泉是一景好看又好喝,泉城广场的人工喷泉也是有名的。这人工的音乐喷泉大概算起来也孜孜不倦地喷了十几年了,红绿紫蓝的光随着曲子在高高矮矮的水柱里荡着。有时声音热烈,喷泉喷得也就节奏紧密,连同朦胧夜色里也透出玫瑰红的色彩。夏日晚上天天如此,看的人却络绎不绝不见减少,甚至有胆大的靠近喷泉被意想不到冒出的水柱喷个正着,哇哇叫着四散而逃。
从泉城广场沿河而走,各类老泉眼的公园和新式商场说不出路数的参杂在一起,于是一边是沉静的调子,一边是鲜明的颜色,新旧交错也不会觉得太尴尬,或许是因为有些东西触着自己的内心,究竟是,籍贯上一直写着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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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水之南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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