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214听书笔记(《如何克服社交焦虑》)

社交焦虑,并不是人类天生的缺陷,恰恰相反,它是人类心智的重要功能,可以保护我们远离伤害,也能让社会更和谐稳定。只是,这个功能有时候会反应过度,给我们带来一些不必要的困扰。这样看的话,应对社交焦虑,我们要做的并不是消除它,而是学会掌控它。

负面反馈,意味着不被接受。心理强大的人会说,不被接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走自己的路就好了。但是,在现代社会以前,不被接受可是关乎生死的大问题。这就像狮群和狼群会驱逐某些个体,这些个体离开群体之后,几乎不可能生存下来。《圣经》里有也很多类似的故事。作恶的人被抛下跟豺狼搏斗,这是对他最大的惩罚。就算在现代社会,驱逐也是一种严重的伤害,比如校园暴力中,孩子们会联合起来,孤立某个他们不喜欢的同学。

对被驱逐的恐惧,转化成了对暴露的恐惧,就像对黑暗的恐惧一样,从远古时代开始,就铭刻在人类的集体记忆中。这样一来,所有跟暴露自我有关的事情,都可能被杏仁核贴上“危险”的标签,触发焦虑的开关。
这个开关,叫做“内在评判”。所谓内在评判,就是我们的大脑里假想有一个“他人”。这个人就像是一个挑剔的亲戚,始终在观察你、评价你。对于莫伊这样患有社交焦虑障碍的人来说,这位“亲戚”不只是在他耳边低语,而是在摇旗呐喊,用批评的标签和难堪的预测攻击他。开会之前,他提醒莫伊:你做不到的,你会尴尬,公开发言做对你来说太难了。他还会说:坐着不要动,这样你就不会出洋相了。
结果就是,莫伊什么都没有做。这就叫“行为抑制”。简单来说,行为抑制就是避免做出一些在我们的内在评判看来过激,或者冒险的事情。任何生物都有行为抑制,它是一种保护机制,让我们三思而后行,让我们远离危险。
近年来的心理学研究也证明了,社交焦虑虽然会给我们带来很多麻烦,但也同样带来了很多好处。它会赋予我们一些有益的特质,比如谨慎、责任心、同理心、友善等等。适度的社交焦虑,还会让我们更有觉察力,更加体贴,成为更好的伴侣。在现代社会,这些特质还是非常有用的。责任心、同理心这些,就不用我多说了。就算是谨言慎行,放到这个人人追求张扬自我的时代,也可以说是一种稀缺的品质。
社交焦虑伴随我们成千上万年,正是因为从进化的角度看,它带来的好处,比我们付出的代价要多。
在书里,作者给出了很多具体的解决方案。读完这本书之后,我发现这些方案有一个共通的底层逻辑,就是表演。过度的社交焦虑,本质上是一种认知歪曲。通过表演,我们可以修正我们脑海中歪曲的认知。所以,我们可以把作者的工具箱,统称为表演法。

【20210214听书笔记(《如何克服社交焦虑》)】表演法的第一种方案,是自我对话,也就是在内心搭一个戏台,塑造不同的人物,通过对话修正我们的认知。假如内在评判是一个挑剔的亲戚,你可以在自己的内心创造另外两个小人。一个是正义感很强的律师,一个是温暖坚定的朋友。律师负责让内在评判意识到,它很可能错了;朋友的任务,是同情你。
我们先把律师小人请出来。在这出戏里,你可以让律师问内在评判这四个问题。第一,最糟糕的结果会是什么?第二,这个结果发生了,会有多可怕?第三,这个结果出现的概率有多高?第四,你可以怎么应对?
我们还是拿莫伊来举例。莫伊可以让自己的律师小人问内在评判:在会上发言,最糟糕的结果会是什么?内在评判可能会说:所有人都会觉得我很傻。律师可以追问:所有人是谁?这就是第一个问题的真正目的——指明。如果你让内在评判指明可怕的到底是什么,你就会发现,内在评判的担心其实是非常模糊的东西。这时候,内在评判估计已经有一点迟疑了。律师可以继续问:就算会上所有人都会觉得你很傻,又有多可怕呢?你会死吗?你会被开除吗?内在评判会再次败下阵来。一次发言失利,又能怎么样呢?我们都知道,过不了一会儿,大家就会忘记这件事。律师就要再接再厉,他可以问内在评判:这个结果出现的概率有多高?我们当然明白,因为一次发言,所有人都瞧不起他的概率真的很低。最后,律师就可以给出绝杀了:你能怎么办?这个时候,莫伊内心各种焦虑的想法,就会替换成有用的应对措施。作者管这个方法,叫替换。

在日常开会中发言,就算发挥很差,确实也不会有很严重的后果。这样的对话肯定有效。那如果是重要的场合呢?这个时候,就要请出第二个小人,朋友了。朋友的任务,就是同情莫伊。换句话说,莫伊需要进行“自我同情”。

听到这个词,有人可能会说,这不就是自哀自怜吗?其实,自我同情和自哀自怜之间,有很微妙的差别。自哀自怜像是一个溺爱的妈妈,一味地保护孩子,并不真的解决问题;而作者说的自我同情,更像是一位理性温柔的妈妈,她给孩子温暖和鼓励,同时也会引导他自己解决问题。
具体来说,自我同情有三个步骤:第一是正念;第二是对自己友善;第三是意识到人性是共通的。你需要利用正念,旁观自己的想法,并鼓励自己,告诉自己,其实别人也不会苛责的。比如,莫伊看到别人拿着手机念他的发言稿,他当时可能会想:“这次我真是搞砸了。”而利用正念,他就可以对自己说:“我现在的想法是,我真的搞砸了。”第二种情况下,莫伊的想法有两层,第一层是“自己搞砸了”,第二层是他意识到自己有这样一种负面的想法。这时候,他就可以对这种负面的想法了进行反思。你应该能体会到正念的效果,它也是治疗各种焦虑常用的方法。接下来,莫伊需要充满同情地跟自己对话,像安慰自己的孩子或者朋友那样。他还要告诉自己,其他人也会这样理解自己,同情自己。作者管这个方法,叫拥抱。
这两个方法,都需要深度自我对话,需要花一段时间,就像是一场漫长的自我心理治疗。对莫伊这样的社交焦虑障碍患者,确实是必需的。但是,我们大部分人的社交焦虑都没有这严重,有没有更简单的方法呢?
这就要说到表演法的第二种方案了,我管它叫是写剧本,也就是在遇到社交焦虑之前,给自己提前写好情节和角色。自我对话,是先改变观念,再改变行为;写剧本正好相反,是先调整行为,再影响观念。
你要写的情节很简单,就是让你感到社交焦虑的那些事情,真的发生了。然后,你就按照剧本去做完成这场演出,强迫自己体验焦虑。我们来看看蒋甲的故事。蒋甲是一个创业者,就在他觉得事业开始上升的时候,投资人突然撤资了。焦虑像洪水一样,淹没了他。一想到还要去拉投资,他就感到强烈的焦虑,他太害怕被拒绝了。蒋甲的解决方案,就是主动让自己被拒绝。他写下各种小剧本,比如向素不相识的人提出荒唐的要求,等待他们拒绝自己。经过100天被拒绝的体验,蒋甲不仅走出了焦虑,还写了一本书,叫《被拒绝的勇气》。
除了写好情节,我们还可以给自己设定角色。我们来听听艾莎的故事。艾莎和莫伊一样,恐惧在会上发言。在一次会议上,艾莎太紧张了,只好假装要接个紧急电话,好让自己到走廊,靠在墙上深呼吸几下。艾莎克服焦虑感的方法,就是给自己设定角色。艾莎的工作是医生,她给自己设定的角色,是病人代言人。有了这个角色,艾莎就找到了自己的使命,她要在会议上,把病人的故事讲给别人听,为他们争取更多的权益。为了完成使命,艾莎甚至开始主动争取在会议上发言的机会。一开始,她只是为了传递病人的诉求,但慢慢地,代言人的角色渗透到艾莎的性格,她变得更加自信了。
那些“社恐”的演员,走下舞台,不是依然摆脱不了社交焦虑吗?写剧本的方法和舞台表演有一个本质的差别。关键就在于这个剧本是为谁而写的。如果你的剧本,是为了取悦观众,取悦家人,取悦老板,这样的话,剧本带来的自信,就像灰姑娘身上的魔法,时效过了,就会消失。但是,如果你的剧本是为了你自己而写。一开始,它可能只能充当向导,但是,在不断重复这个剧本的过程中,你是在建设你的自我。经过一段时间之后,你就会发现,不管是情节,还是角色,它们都已经成为你的一部分。

这本书给我的启示是,社交焦虑不完全是一件坏事。社交焦虑,源自我们的生存本能,它让我们预见到可能的危险,在社交中暴露自己的危险。从群体生存来看,社交焦虑很重要,它能够维持社会的和谐和稳定。对个体来说,适度的社交焦虑也不是坏事,它能让我们保持同理心、责任心等等有益的特质。但是,过度的社交焦虑,会束缚我们的手脚,让我们没办法做自己想做的事。

这个时候,我们需要用一些方法来处理这种焦虑。在书里,作者给出了他的工具箱。我把他的工作箱,总结成表演法,表演法可以分成两种,第一种是自我沟通,搭建一个戏台,跟内在评判对话。第二个是写剧本,设定情节和角色,用确定性来对抗不确定。就像圣雄甘地说的:焦虑让我成长,帮我明辨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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