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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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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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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咪——”我的车刚刚泊稳在学校停车场，儿子就挥着小手，向车跑来，小书包在他的肩上一甩一甩的。

我坐在车上招手让儿子上车，并示意他安静。公司突发的事件让我直到下午也无法放下电话。
“妈咪…. 我今天….”儿子兴奋的在车里想要对我说些什么。
“乖，安静，妈咪在通电话”我说。
儿子在车里扭来扭去，半天不肯坐上安全座椅，系上安全带。
“快坐下，妈咪待会儿还有工作”，我的口气严厉了很多。
讲完电话，启动车，一路往家里开。我满脑子都被今天工作上的麻烦所占据。对儿子要说的话毫无反应。
儿子的小脸上已没有了刚才的兴奋….
终于到家。
【小树】“宝贝，听妈咪说，今天可以看一会儿动画片，你想看加菲猫吗？”
“真的吗？”儿子眼里闪现出一丝兴奋。
“是啊，妈咪还要出去一会儿，你可以和奶奶在家里乖乖看一会儿电视吗”
“喔，那好吧”儿子刚才的兴奋似乎又被一丝失望掩盖。
风风火火的开车离开，火速处理完工作的问题，我带着一身的疲惫走进家门。
“宝贝，你必须练习钢琴了……. ”我对儿子喊到。
“可是，加菲猫还没有看完….”
“OK，再看五分钟，今天你已经看足够多了。“
五分钟后，我关掉电视，坐到钢琴旁。
儿子磨磨蹭蹭就是不过来。
“妈咪…. 现在是给小树浇水的时间…..＂
儿子的小树是一颗杏树，在他一岁生日时就种在我们的后院，儿子有多大，这棵杏树就有多大。从他开始走路，说话起，他就知道这是他的小树，需要他来照顾，每天浇水，跟爸爸施肥，冬天修理树枝，摘枯叶子，然后收获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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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咪…. 现在是给小树浇水的时间…..＂儿子怯生生的又说了一遍。
“今天不用浇水，已经下过雨了….”
“我想给小树摘黄叶子…… “
“今天不需要，先练习钢琴，你今天还没有弹钢琴…..”
＂妈咪，我想看看小树上的杏子有没有被鸟吃了，我要看爹地放的猫头鹰有没有保护好杏子….”
“不行，先练习钢琴….”我感到自己的耐心在一点点消失。
“妈咪，今天下雨，我要看树上的杏子有没有雨水打下来….”
“小辰”，我双手放到他小小的肩上“请你看着妈咪的眼睛”，
“现在你需要练习钢琴，请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好的，妈咪’”。我的声音高了好几度。
“好的，妈咪”儿子眼里充满抗拒的坐在钢琴前开始弹奏。
“Minuet in G, 再来一遍，你这里根本没有弹对！”
儿子烦躁的继续弹，我明显感到他的不耐烦”。
我心里也越来越烦躁：“你根本没有好好弹！你知不知道妈咪今天很累？妈咪不陪你了，现在请你让我安静。”我扔下琴谱，径直走进自己房间。
晚饭后，儿子一直很安静。而整个晚上我的脸上都写着“别理我，我很烦”几个字。
儿子洗澡睡觉后，我终于又可以安静的坐在电脑前…..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从走廊传到客厅蹭蹭跑的脚步声，打开书房的门，这脚步声又迅速的往睡房方向消失了。
大约隔了十几分钟，又听到厨房出现蹑手蹑脚的声音，紧接着，一个小脑袋探进书房，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我：
“妈咪，今晚你可不可以陪我睡？”
“宝贝，等一会儿妈咪来看你，你先睡好不好？”
小小的身影一溜烟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五分钟后，小脑袋再次出现在书房门口。
“妈咪，你只需要搂我一下，我睡着了，你就可以离开”。
“妈咪，我今天不乖吗？”
突然，我的心里感到深深的内疚，因为我的忙碌，没能给儿子足够关注，没有耐心听他要告诉我的学校发生的事，不仅仅打乱了他的整个作息时间，还任由自己的情绪影响他。我想今晚儿子不停的出现在我书房门口一定是心里没有安全感了吧。我是否已经让我的宝贝觉得和妈咪在一起，占了妈咪的时间，成了妈咪的包袱….
“宝贝，过来，让妈妈抱一抱” ， 我把儿子拥入怀中。
我的儿子，他也是我的小树啊，我今天不是也没有好好的照顾他？没有给他“浇水”，“摘叶子”？
我紧紧的抱住他说：“走吧，宝贝，妈咪爱你，妈咪搂着你直到你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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