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郑州我知道的不多
郑州,就像别的城市一样,拥挤、繁忙,没有一点特别之处。呆在这里四年,说不出有什么难忘的地方,甚至有朋友过来玩时,我总会带他们去洛阳,去开封,只是在郑州转车去往一个又一个目的地。
郑州火车站我去过一次又一次,也没有什么深刻印象,车站也像别的车站一样,人群上车,下车,拖着行李箱,背着包,坐在车上发呆、看电视、吃东西、睡觉。像每天平庸的生活并无异样。巨大的建筑物永远静默着,人群不停流逝着,人群吵杂,吐出的每字每句却像巨大的建筑物一般留在地面,并不会改变些什么。
郑州拥有像别的城市一样的各式各样的商圈,这些商圈也有繁华与更繁华之比,我和朋友们逛过一个又一个商圈,把衣服一件一件地试过,卖东西的店铺也一家家品尝过,我们知道哪里东西好吃,知道哪家的衣物打折力度大,知道哪里的化妆品店门口可领取小样,知道藏在街头的哪家拉面馆正宗。
还是在郑州。我们也在晚上华灯初上时,看着小区的灯光,黄色、红色,有些窗口也黑着,无比渴望安定,想起各自遥远的家。看着夜晚散步归家的人们,看着在小区门口乘凉的人们,看着周末一家人在草坪上铺一块毯子春游的一家人,看着带着摄影器材来校园拍荷花的老年夫妻,看着生活在郑州的一家又一家人,就渴望拥有一个家。
说到这里,像是拖着箱子直接就可以走了,什么也不值得留恋,没有什么值得怀念。可我还是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地方有太多的经历和记忆,当我安静下来,想起来很多很多事情,翻开日记,每一件事情也清晰起来,情绪却更加表达不出来,只是说,哦,原來是那天经历了那些事情。
经历过的事情一件又一件,而情绪却只记得当下的,对于之前的发生,只有一个个节点的事件。也没有什么感叹,时间太快,以至于接二连三有事情发生,每一件事情都夹杂着或具体或缥缈的念头,还没来得及感叹上一件的发生,下一件事情又来了,只能故作轻松一直向前走,丢弃的东西就留在郑州的晚风里,带着遗憾,带着无所谓,带着力不从心,带着自我说服,把不能带走的留在随着晚风就哗啦啦作响的杨树叶子里,留在树影婆娑中,留在每个跑步的人轻薄的汗衫透出来的汗印中,然后像每个奋力向前奔跑的人一样,一直向前走,一直向前看,只有迈向前的脚步在此刻,是踏实朴素的存在,还有点生活的气息。
对于郑州,我写不出什么具体的事情。这样的平淡在数年之后,当我途经郑州,可能只会和身边的人说,看,我在这里待过四年呢。然后就从车窗向外看,看着建筑物一个个滑过,或新或旧,沉默着。对着窗外掠过的人和物,看着新来这座城市的人们,看着崭新的建筑物们,看着修好的公路,看着多出来的地铁十号线,看着人们还是匆匆忙忙。记忆就不断浮现出来,而记忆只呆在脑子里,只属于一个人,不想诉说一字一句。
对于郑州,也说不出什么深情的话。这种感觉就像是面对在郑州遇到的良师益友时,我们当面告别,聊天的内容一如往常,我们聊要看的书,要做的事,没见面的日子里各自发生的事情,关于收获的,关于懊恼的,关于付出与应得,我们坦诚也真实。面对离别也没什么要去伤感,因为我们还会再见,还会相约,或许隔了几年,或许就在过年前就坐火车又见面了,或许我们一如既往保持沟通,都很平常。
再见面的时候,像之前一样,被一个拥抱就救赎了。有人在远处看着你,有人不动声色关心你,有人爱你,有人懂你,有人宽恕你,有人夸你,有人语重心长建议你。而这些人,都是同一个人。
接连几年不见面,再次见面,我们也只是坐下來不停歇说了两个小时的话,然后真正要说再见的时候,只是说了声,我要走啦。內心坚定,每个生活节点发生的任何,都会汇报,知道你也坚信,我会说给你。从一个自卑无助的女孩子慢慢慢慢成长,一点点收获,一点点坚定,一点点温柔,都发生在这座城市。
本来想写写郑州这座城市,却发现最后并不了解它,却发现记得的只是自己周围发生的,激起了记忆里模模糊糊的经历。
【关于郑州我知道的不多】最后发现自己在假装潇洒,把最深的留恋藏在沉默里,然后只能逃避这种情绪,只能无力地掉些眼泪,只能在推杯换盏间说些随口而出的话,只能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
其实舍不得遇到的每一个人,舍不得经历过的一切,每一条路都藏着记忆,藏着吝啬到不愿和别人分享的小秘密,然后只要听到郑州这两个字,就不能自己地失控了。
说道最后,其实需要感谢郑州。
感谢阴差阳错來到这里,在这里遇到了该遇见的一切;感谢被调剂的专业,让我产生的巨大的落差,让我把自己放在地上,然后慢慢懂得这样才能看得见广阔的天空;感谢错过的人,让我不再那么自以为是和没有内容的骄傲;感谢经历的挫折,巨大的挫折让我在一群人面前脆弱地哭,哭过之后感谢自己又进步了,其实能哭出来也是一种进步;感谢遇到的真诚的人们,让我懂得心定和心安最可贵。
在郑州四年,时间改变了很多又感觉什么也没有,或许做的每一次改变都是一次次接近本真,品味出最后的平凡之中的浪漫,或许,郑州像是个巨大的中转站,连接了过去和未来,它沉默地接受了每一个人的改变和成长,像个沉默的老者,帮助别人,也从来不取所需,只是援助,只是见证。
有朋友去往自己的目的地,经过郑州,发过信息,说,原來你就是在这里念书。我的心底慢慢掉进一颗石头,沉甸甸的。
关于郑州,我知道的也许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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