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不过,相见无言

时间是午后。刚刚阳光还是光明穿透的,可以晒暖斜倚墙面的身体。窗子也不再冰冻,成为唯一让眼睛获得解放的通道。除去苍茫的远山,就是即景的楼层,或高深或低浅,角度不一地折射着光,仿佛白日不是因为日光,而是因了如许玻璃柱体的存在,遗憾,它们并不会由此而被记忆。

让目光停驻和欢喜的是房顶上的雪色,皆因是属于实在,慷慨,自然的恩赐,从不邀宠,也不特为轰动。静静地来,静静地存续,隐迹。过去的夜晚还曾期待会是娇弱的晴天,未料会是一场朴素的,令人兴奋的相见。早上出门该随手拍下几张,大雪带来纯粹的接近莽撞的惊诧,连手机都无绪的很。完全可以想见,那是一场起初懵懂、慌乱,最终清醒、安定的入定仪式,更因发生在深夜,它的肃穆与自足性越发浓重。
【最好不过,相见无言】网上有谁提醒,念及罗兰·巴特的一句话,“我生命的唯一激情乃在于恐惧”,内心瞬间迸发出少量的战栗。稍作平复,感叹之余,有些自喜。恐惧自当位列常人的激情范畴,却实非仅存的一个。比如,洋洋雪后的白天,虽要捆绑自己来去,中间亦不得不委屈于闭室中偷做一些浮想,还是能够在需要的时候,去唤醒平淡下正在沉睡的激情,随便引领出一群想象的孩子在雪地里赤脚撒欢,仰面奔跑。那种悦然的,安全的激情,让人主动靠近。

喜欢陶渊明的《归园田居》,而其中第二首隐隐发散出的感觉,似乎契合当下的心境。“野外罕人事,穷巷寡轮鞅。白日掩荆扉,虚室绝尘想。时复墟曲中,披草共来往。相见无杂言,但道桑麻长。桑麻日已长,我土日已广。常恐霜霰至,零落同草莽。”不敢谈大隐于市的妄言,只是觉出诗文有独立和自觉的成分,可以自控。

如若真的能够,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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