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量”


超出了度量,好事就变成坏事。
比如我个人有读漫画的习惯,夜夜翻读,但每次必读一两张,点到即可。
可是有不开心的或愁苦的晚上,仿佛只有二次元里的生活才是有趣宁静的,就总会忍不住一憋气儿地读,读上很多页。每每一直读到凌晨三点钟,外面黑的没有一点儿火光了,还留恋那一方浅浅的蓝光屏。就像在机械被动地吃一道菜,寡淡而无味;但这是沉寂中唯一记得要做的事,倘若停下来,我却不知道在一片黑暗中如何是好!
屏幕是冰冷的。与人聊天,我揣度不到屏幕背后的是带着一双怎样风趣的眼睛。一觉醒来后,就觉得大脑空空荡荡的,像一座久期不待来客的落满灰尘的房子,有个不受欢迎的人来游访过了,只留下灰尘上几点抹擦过的痕影。
我坐到书桌前,脑海里丢失了什么我不想去点清,只觉得空落落的难受,身体发虚。
如果有一壶酒,我宁愿对酒当歌,做个宿醉的人。
每每熬夜,我就会难受。但这样的情况一再发生,一次又一次,已然养成了被打败的习惯一般,我像个被俘虏惯了的人,自觉地把反抗的意识反扭到背后。我能制止住自己吗?在下一次看似温柔的封霜僵土到来之前?
我不确定。


超出了度量,好话就变成了坏话。
我自视涉世未深,所以这一方面我不是很理的清楚。
可这一点我清楚得很:出发点是好的,也未必会被人所接受。有些人不能接受别人太直白地给他以反驳意味的提点,哪怕稍微有一点儿,他就能像针扎耗子似的跳起来。世界上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圣人,而高尚的人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成为圣人。
我有个大姨,生性直爽,正是田野里妇女那种直白能干的性格。公司里上级也特别喜欢她,她与同事的关系也挺好,基本上每逢见面必打招呼的态度。但她有一副呛辣的性子,大嗓门儿,直白说话,就是责骂某人也绝不压低声音。有时四五个人聚在一伙,她能当面把话拍到别人的脸上去,并不看别人脸色,自然也就不避讳什么场面。又一次与同事在领导面前,她说的一席话竟让那个同事被撤了职。我想象不出当时是什么光景,只是闲里听人家说,那位被撤职的同事除了小偷小摸也没有什么坏毛病,偏偏叫她这么一捅,也是百口莫辩了。
说罢,一群人都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但说到最后,话锋一转,连声称赞道大姨也算除了一害,可让人不用再憋着好气色给那个手脚不干净的人看了。
【“度,量”】这群人往往这样谈论我大姨,痛心疾首地开头,又轻描淡写地结尾。
我大姨呢,不咸不淡,别人不怎么亲近她她也不怎么介怀,只是没有一个人敢待她不公正的。她为人闲话不多。
让我改变对这件事态度的是一次饭局,那个被嘲笑过的人萎蔫着脊背,在酒桌上一脸苦涩地听人家对他不轻不厚的打趣。届时大家喝了一两巡酒,从头到脸都红丝丝的,说话心里没个数儿,只是把大姨骂他那回,咀嚼个有滋有味的橄榄似的在嘴里唠叨。
骂的是什么,我不好说。但也着实让人下不来台,无可辩驳。那人坐在那儿,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绿豆似的小眼睛,无所安定的目光漂游着四周,两只红彤彤的手绞到一起,盘成许多个解不开的死结一般,令人同情。
我不禁觉得这些人太过火了。我是相信人如草木,有枯黄衰落的时候,却也有生机勃勃的日子!人人都有不足,人人都有几个羞于启齿的混事,但总被人拎出来在太阳底下一通暴晒,我除了嗅到斑斑血迹之外,什么也看不到。
没有分寸的指摘算是对别人好吗?这种罪名会如同背在背上的磨盘,背负它的人若放不下,就可能有被拍死的那天。
人生的锻炼可以严苛,但不能过于沉重。不能使他人背负这样的重负,在众目睽睽之下y踽踽前行。

吃喝要有度量,没有度量的便算不上是营养。
过剩的营养是过剩产物的温床。
我读书,也不什么都读;我听歌,却不什么都听。读书听歌,是灵魂从外部摄取,从内部消化什么东西,也有肥瘦得当或消化不良的时候,也可算是一种变相的吃。我不知道一个人若是有一触即通的能力会怎么样,会像是什么样,毕竟现在的文化知识是那么的多又是那么的杂!
有句话可能过于谨慎了,不过用在这里并没有什么不妥:我认识你的那一刻,就有了你可能会伤害我的准备。
任何知识都自有他黑暗的一面,正如有毒牛奶、黑面包一样。我不想阻挡人类不断接近那布满星星都美丽天空,我只是站在阴沟里,一阵冷风吹过的时候仰脸冲上面大喊:当心啊,漆黑的天空上有枭鹰,冰冷的冻土上有毒蛇!

“度,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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