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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毁灭
□朱慧娟
我还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大黄的情景 。
那时候它刚到我妈家不久，还小 。大家都叫它“黄” 。
那是五六年前，我放假回家，刚到我们家院子的西墙(我们家院子的大门是朝南的，我们家一般都是走一条路往西)，就听到家里传来一声小狗“汪汪汪”的叫声 。我当时不敢相信，但仔细一听，没错，确实是狗叫 。只有管子的声音是乳白色的，但却极其急促，此起彼伏，带着些气势 。我有点惊讶 。为什么家里会有狗叫？从我记事起，我就没养过狗 。
翻过墙后，我看到一只黄色的小狗从大门里冲出来，蹦蹦跳跳地对着我和女儿叫 。毛茸茸的小身体，尤其是前腿，一个个向前移动 。虽然不大，但气势上丝毫不输 。看它不屈不挠的实力，还挺厉害的 。你看，我的女儿，它看起来像一个多肉的毛球，她想摸摸它 。谁知它叫得更响，竖起耳朵，露出牙齿，扑向前 。有一种他再上前就要咬的姿势，却吓得女儿打了个寒噤，赶紧往后退 。我又气又喜 。这点小事很离谱，但是阻止了我来自己家 。
院子里传来母亲的声音:“黄，谁又来了？你这么不好好招呼我？”小狗一动不动地站着，对着门摇着尾巴，回瞪着我们，一副警惕的样子 。这意味着我们永远不会放手，直到我们知道我们从哪里来 。
看到我们，我妈眼睛一亮，高兴得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她直拍手，声音颤抖:“哦，我来了！加油 。”我抱起女儿，兴奋地拉着我的手，不停地搓 。看着妈妈欣喜的不知所措，我几乎哽咽了 。我心里酸酸的，忍不住难过 。哥哥姐姐都在外面打工，很少回家 。每次回到家，爸妈都兴奋得手舞足蹈，像过节的孩子 。
这时，小狗显然被眼前的突然变化搞糊涂了，像黑豆一样眨着眼睛，歪着头看着我们 。
我指着小狗问:“这是？”
“看我怎么把它忘了？这是我们家刚刚抱过的小狗 。”“黄，妈！这是我们家的第三个孩子，但是我们不会叫 。为什么我们连自己的家人都不认识？”
奇怪的是，小狗不知道是听懂了妈妈说的话，还是从我们亲密的动作中看到了什么，就躲在妈妈身后，不时伸出头偷偷看我们，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你一看它，它就把脸转开 。
调皮的女儿弯腰逗他:“喂，你不凶吗？为什么不好意思？”
我怕狗咬她，就赶紧拉她 。我妈摆摆手说:“没事，这狗认人 。别看外人看着凶，其实离自己家很近 。”你姐姐欢欢(我侄子)掐住它的脖子，把它拎起来，疼得它叫都叫不开嘴 。他们一来，就跳过西墙迎接 。"
果然，一顿饭前，小狗就和我们熟了 。我和妈妈在院子里做饭，它高兴地跳着 。四只胖乎乎的爪子亮起来，满院子追着女儿玩，看起来毛茸茸的 。它累了，就围着我们转圈，嗅嗅，有时还歪着头看看 。他圆圆的眼睛看起来很可爱 。
我们看到做饭，就过来揉这个的脚，舔那个的鞋 。妈妈笑着拍拍它的头说:“好孩子，你饿了吗？去玩一会儿，就吃个饭 。”爸爸笑着说:“你以为你妈养狗啊？是不是像养孩子一样？”
这震撼了我的心灵:难怪我这么熟悉？这不就是我妈妈在我弟弟妹妹小时候告诉我们的吗？那时候家里条件不好，饿得不行 。没吃饭的时候，我就像小燕儿一样躺在厨房门口，眼巴巴地等着吃饭 。妈妈会用围裙擦我们湿漉漉的手，轻轻地摸摸我们的头，就像刚才一样 。如果我们手上沾满了面条，她会亲亲我们的额头，笑着说:“小馋猫，乖，再玩一会儿，饭就好了 。”
仿佛转眼间，院子还是那个院子，厨房还是那个厨房，只是以前爱抓着妈妈衣角撒娇的馋嘴猫已经长成大人了，而以前头发长满青苔的父母，鬓角已经花白，手脚也快慢了 。
看着大黄，我心里微微一动 。之前虽然弟弟妹妹看到别人家的小狗眼睛都不敢动，但是父亲总是坚决拒绝 。我还记得那种没有商量的样子 。那么，你现在怎么同意我了？
可能爸爸看到我的问题了:你好奇我这么多年为什么不想养狗吗？"
“为什么？”
“你奶活着的时候总说家里有狗就不喂狗，怕它死了对狗的人不好，你妈是狗 。”
“你现在怎么养？”
爹笑道:“这是村西你余大爷大狗底下的一窝 。如果你留不住它，你就得把它扔掉 。你妈心疼，说再苦也是命 。别再提了，你就带回来 。况且这一大群人已经全部搬走了，到处都是清亮的声音(方言，意思是寂静和悲伤) 。我们也孤独，也恐慌 。养狗是耳，都应该是伴 。”
我心里顿时酸酸的:随着我们兄妹像小鸟一样离开了家，奶奶也去世了 。现在只剩下曾经是一个大家庭的爸爸妈妈，就像家乡孤独的老鸟，急切地等着我们回家 。小狗的出现无疑给这个小院带来了生机，也缓解了它们孤独的心 。我们应该为此感谢黄 。
也许小狗了解自己的骨肉 。经过短短的两天，黄已经和我们打成一片了 。她每天都开心的跟着女儿，就像一个线团，走到哪里都跟着 。等我们走的时候，黄啸已经在后面追了，几次开车送他回家都没成功，就把我们送上了村西的一等车 。看着黄啸歪着脑袋看着我们，又看了看年迈的父母，我的心莫名地酸酸的，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我舍不得，担心，难过...
黄在妈妈的精心喂养下慢慢长大 。说这个小黄还是挺让人放心的 。自从有了它，院子里的鸡鸭鹅都各就各位，再也不敢在屋子里乱逛了 。我亲眼见过 。那还是四五个月前，黄追着院子里跑来跑去的鸡 。更不用说，大摇大摆的公鸡被他赶去拉屎，滑倒在地，吓得咯咯直笑 。看着大公鸡瑟瑟发抖，我们都笑了，女儿一边捂着肚子一边笑着喊疼 。一向严肃的爸爸忍不住笑了，赶紧拉了一个架:“好了好了，你这个小家伙，看看你能干什么 。你把公鸡吓成了母鸡叫 。”对此，他态度坚决，作势扑上前去，吓得公鸡跑回窝里 。
我惊呆了 。“真奇怪 。大黄有它的一半大 。公鸡整天像个霸王 。家里的鹅都怕它 。你怎么会怕这个小东西呢？”
妈妈说:“别看小，这狗是贼 。刚来的时候，公鸡欺负他，让他尖叫 。没过多久，它就敢和大公鸡打架了，甚至还咬了鸡腿 。被吓到的鸡霸王看到就跑了，他不敢再往屋里钻了 。”
大黄家不像其他狗一样到处乱跑 。即使他在院子外面溜达，父母一喊，他也会马上回来，在大门口守着门 。在他的监督下，所有的鸡鸭都老老实实的呆在门口，不敢在院子里闹事 。而那只猫也被它逼得不敢再进屋偷嘴了 。
渐渐地，黄啸已经长成了一只威严的大狗，体重将近30斤，达到了我的腰部 。他的黄毛如丝，在阳光下越来越亮越柔顺，四条腿又细又长 。他一跑，就叫老虎，叫老虎 。
每次回家，吃完饭，坐在院子里聊天，大黄就蹲在我妈脚边 。门口一有动静，它就跳起来，跑到门口，在外面大叫 。如果门口有人，而且离得很远，它就会“汪汪，汪汪，汪汪”，把人送得远远的，吓得大多数人都往我们家门前走 。再冷的天，它晚上也不在窝里睡觉，下雨下雪也不进屋，只是趴在大门内侧 。一有风吹草动，它就会吠叫 。现在村里的每个人都知道我们有一只厉害的狗 。
大黄对外很凶，但对家人就叫温顺，叫亲人 。
家里孩子多，每次和他玩都不怠慢自己 。他们要么拽头发，要么拧耳朵 。我侄子胆子最大，敢咬碎他的牙 。如果我爸妈年纪大了，不小心踩到他叫，换成别的狗或者外人，早就咬他了 。但它每次都痛得咧着嘴笑，却始终不张嘴，连喊都不喊 。
最让我感动的是，它和家里的每个人都那么亲近 。即使我一年回不去几次，大黄见到我还是摇头摆尾 。他到处跟着我，叫了一个吻 。妈妈笑着说，所有的狗见到父母都是这样亲吻的 。事实证明，我妈的话只说对了一半 。在我和黄的关系中，是我家的狗看我比较近 。
不管我们多久回家一次，只要到了西墙或者咳嗽，它都会出来迎接我 。一开始我以为是我爸妈说的，我妈说不是 。只要是家人，都能分辨脚步声和声音 。
大黄热情地迎接我们，像箭一样往外窜 。他一看到我们，就围着我们跑来跑去 。然后它直接把两只前爪扔向我们，头拱进胳膊里，嘴里发出呜呜声 。他太兴奋了 。吓得后面赶过来的母亲不停地喊，“老四，老四，你赶紧下来吓你妹妹 。”
说实话，她并没有被吓到，但是二三十斤的体重真的有点扑倒的架势，热情甚至比火还热 。女儿每次走近外婆家，都会兴奋起来，不由自主地把胳膊抱在胸前，紧张而又期待地问，大黄呢？
大黄改名让我很惊讶 。我摸着它的头开玩笑 。好吧，你很擅长这个职位 。我成了你的妹妹 。妈妈，发生什么事了？
妈妈，这只狗是人类 。既然他一直在看家，我和你爸就不用担心了 。连门都不用锁 。邻居说我需要再养一个孩子 。
确实，我们那地方比较乱，小偷小摸的多，父母年纪大了，哥哥姐姐总是很担心 。但是自从养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丢过家外面的东西 。用我妈的话说，晚上睡觉感觉很舒服 。
每次见到你，我妈都跟我说大黄懂事省心，而我爸开玩笑说大黄现在是我们家的总指挥，就是我们家的狗不能在这里登记，不然你妈就弄一只 。
“是的，那个名字是朱老四 。”
“那是必须的 。”
“哈哈哈……”
我们都很开心 。
爸爸妈妈越来越离不开他了 。做好饭后，我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喊“老四吃饭”，我爸就往里面装菜，吹，看起来大黄真的是他们最小的孩子 。如果你看不到，他们就会去找大黄，仿佛大黄是这个家的顶梁柱 。
但是也有一些缺点 。有了它，我爸妈再也不想出门了 。他们担心家里大黄吃不好，不要饿瘦了 。
有一次，我妈在做饭的时候，突然昏迷，被送进了医院 。获救后，第一句话没有问她的病情 。相反，她说，“是吗...你吃过了吗？你们都在这里，狗……”
世事无常，从小娇生惯养的老四总有一天会被狠狠打一顿 。
那是秋收季节 。爸爸妈妈下地收玉米，让大黄看家 。谁知道，还没到家，我们就在村西遇到连赢阿姨抱怨她跟在我们后面过马路，大黄就追出来咬她 。爸爸一看，她手上有咬痕 。只有连赢阿姨在村里偷偷摸摸，她的名声不太好 。可是家里的狗无缘无故就出来咬人了，不是疯了就是想恶作剧，一定要狠狠揍她一顿 。果然，我一拐过弯，就看见大黄张牙舞爪，冲着我身后的连赢阿姨大喊大叫 。果然是他 。出了这么大的事他都哭了，一向脾气暴躁的父亲也生气了 。他拿起棍子使劲打 。大黄一看不好就跑的很快，但不知怎么的，这次慢了，因为以前反应快 。可能它根本没意识到爸爸会打它 。木棍突然打在了它的腿上，只见它夹着尾巴一瘸一拐地喵喵叫着，跑回了屋里 。爸爸把它追到屋里，居然把它堵在屋里打，导致她妈妈在外面疼得拍门 。听到狗叫得厉害，隔壁的三奶奶就敲门，气得拼命想拦住父亲 。看着连赢阿姨大声喊，你得有良心，不会说话的动物是不能被欺负的 。
不知怎的，莲姨娘脸红了，低下头，扭过头去 。
看到这里，我妈觉得奇怪 。长得这么凶是有点凶，但她从来没咬过人 。况且她在闯祸之前，刚打了他一顿，一翻脸就什么都忘了 。嬉皮赖脸走过来又蹭来蹭去 。今天的情况是这样吗？
爸爸看他下手那么重，有点后悔，但更让他后悔的是三奶奶说的话 。原来真的怪不得大黄会参与进来 。连赢阿姨见我们家没人，就掂了个麻包去偷我们家门口晒的玉米 。大黄汪汪叫，想把他赶走 。谁知她不但不走，还一直装 。现在大黄不愿意了，直接去咬口袋，想拽出来 。突然，她奶奶直到看不到尽头才从院子里出来 。她指着那只狗 。为什么不看看狗的腰是不是变大了？
大黄突然从门里跑出来，一瘸一拐地栽在门口的草堆里，然后把头贴在地上，呜呜地叫着，嘴里又出血了，眼里又充满了泪水 。妈妈知道很委屈 。
妈妈和爸爸感觉更糟 。爸爸当时抱着狗眼睛红红的 。他叹了口气，说:“你这只傻狗，不知道躲 。难过了几天，你不吃不喝瘦了很多，但是你没有缓过来 。妈妈很久都没想通 。她从来没有红过脸 。她第一次和连赢阿姨有了理论 。
大黄很有感情，有时候你会觉得它根本不是一只狗，而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孩 。你受了委屈就趴在地上，谁喊的最多就给你个白眼 。你开心的时候，蹦蹦跳跳，眼睛咕噜咕噜的 。后来朋友送了我一只捷克罗素犬，叫熊猫，工作忙 。而且狗又活泼，又吵，没时间陪，我就把它送到老家了 。本来我以为一狗吃，二狗留 。谁知道呢，不过折腾大黄就惨了 。
熊猫小吃狗粮 。大黄对狗粮真的很好奇 。另外，她妈妈总是先喂小狗 。她觉得自己被抛弃了，躲在一边，可怜兮兮地盯着，嘴巴总是伸着舌头舔着 。有时候，她的口水会不自觉的流下来，看起来很焦虑 。她妈妈不忍心看她，就给了她一些狗粮，但每次她转身就跑，好像一条蛇 。大家都知道是在赌气，但是都哄不好 。只有母亲才能投入战斗 。事实上，我的母亲已经为煮鸡蛋苦恼了很长时间 。看到她来了，大黄哭得很厉害 。虽然她把脸扭向一边，迅速把爪子卷了回去，但奇怪的是，只要妈妈一拉，她就会乖乖地躺在妈妈怀里，让妈妈“乖乖”和“宝宝”抚摸她很久 。她呜咽着，她妈妈安慰她，就像当年她安慰我们一样 。我开玩笑呢，老四，忘了谁偏心了？我不忍心给你那个鸡蛋 。
妈妈批评，走开，熊猫小，我老四不会跟它吵 。两个鸡蛋是冷冻的 。去给我们拿来 。
是的，我在路上 。我怕烧个鸡蛋，不如我四 。我刮了狗的鼻子 。
把狗紧紧地抱在怀里 。没错 。你有母亲，但她是个没有痛苦的毛孩子 。如果我不伤害她，谁会呢？
以前邻居都说我妈菩萨心肠，连看见蚂蚁都要绕道走 。现在，似乎一切在妈妈眼里都有灵，一切在她眼里都是孩子 。
不知道是理解了妈妈的话，还是怕父母担心 。从那以后，大黄对熊猫好了很多 。即使熊猫试图欺负，保护它的食物，再咬它，它也会生气，它只会躲起来远远地看着它，从不咬它 。相反，有时当村里的人来逗熊猫时，大黄一步一步地跟着他们，睁大眼睛，生怕别人欺负熊猫 。我觉得大黄即使不喜欢熊猫，也忍着，保护着熊猫 。
有人说，父母就像老房子 。我以为父母会像老房子一样等我很久，以为日子可以这样过下去 。回到家，我可以享受大黄温暖的拥抱，看到父母惊喜的眼神，享受他们小时候的爱 。没想到，突然之间，这些在我们公司看来很陌生的常规事物空会变成一种高不可攀的奢侈品，而我没想到的是，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出乎意料 。
2016年10月8日，那是一个我不想再提起的日子 。辛苦了一辈子的母亲突发心肌梗塞去世了 。一路上，我连捏自己的勇气都没有 。我不敢相信母亲离开我们的事实，但当我马不停蹄地赶回家时，院子的门口已经摆满了升魂装置，院子里挤满了前来帮助葬礼的乡亲 。父亲红着眼睛蹲在灵床前 。崩溃！我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看到妈妈熟悉的脸，我难过的冲上前去，抱着妈妈，一遍又一遍痛苦的哭喊 。突然，有一个百日咳的声音 。原来是毛茸茸的大黄，两只前爪贴着床，高高地昂着脖子，眼里噙着泪水 。我姐看到后难过的抱了抱 。大黄，老四，你知道吗？妈妈走了，我也没有妈妈了 。弟弟妹妹又哭了 。姑姑说灵堂前不应该有狗，就匆匆走了 。看到这里，她不再坚持，流着泪走了出去 。
于是我哭了一会儿，直到晚上，父亲看着夕阳，摸着身旁的大黄，突然想起了什么 。老四没吃饭，就拿东西喂 。每天这个时候，你妈妈已经喂过了 。
爸爸哽咽着说不下去 。
我姐摆摆手说，没用的 。只是给她奶和肉，她连看都不看一眼 。
晚上，我觉得冷去拿衣服 。当我打开门的时候，我看到了明亮的月光 。大黄躺在门口，下巴贴在地上，嘴里还不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听起来像是在哭 。我知道伤心的是狗 。10月，山上晚上很冷，我打了好几个冷战 。我怕它冷，就想让它进屋，可是不管我怎么拉，它都不动 。
爸爸听到声音出来，看了看狗，又看了看房子，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说，别拉了 。他舍不得你妈妈，想帮我们看家 。
我说让它睡厨房吧，太冷了 。爸爸叹了口气说，没事了 。你不知道，不管刮风下雪的时候有多冷，只要村子里有狗叫，就感觉是个陌生人 。整整一夜，它看着院子，却打不到房子 。哎，这狗上辈子好像欠我们家的，这辈子就是来还债的 。
听了父亲的话，我决定和大黄在院子里坐一会儿 。月亮凉如水，熟悉的门楼越来越高耸 。我还记得第一次看到大黄的场景 。大黄温柔的叫声和妈妈惊喜的问候声还在耳边 。可是，老四已经长大了，妈妈却走了 。
厨房里静悄悄的，只有风下铁链撞击木门的声音，再也不会有我妈喊老四吃饭的声音 。
院子里的石榴树枝繁叶茂，硕果累累 。以前这个时候，妈妈会把大的捡回来给我们兄妹留着 。摘石榴的时候，大黄在树下跳来跳去，我妈笑着骂我 。老四，你这么忙，是不是怕我打碎你的碗？
我摸大黄后腿的时候，关节处还有一个疙瘩 。我知道这是那次挨打留下的病根 。每次想起大黄的委屈，我妈都会摸着它的头说，你个傻老四，我不会说话哑乖乖 。
言犹在耳，可是爱我们的妈妈再也不会站起来了，再也不会叫我们乖了 。我和老四都是没妈的孩子 。
现在还是月夜，院子里的一切从未如此真实，过去从未如此痛苦 。就连我妈专门喂大黄的碗，在月光下也发出微弱的光 。大黄一动不动，眼睛盯着碗，鼻子直喘粗气，走近一看，眼里全是泪水 。似乎他也想念他的母亲 。我不禁心酸，鼻子酸酸的 。
整个葬礼，大黄都守在母亲的灵床前，无论谁把它踢出去，它都一动不动 。最后，一向对老礼要求最严的二爷爷看到大黄伤心欲绝的样子，叹了口气说:不要踢它了，这狗也是人 。
出了棺材，大黄带着小狗紧紧跟在棺材后面，盯着棺材，高着脖子尖叫 。但声音先是一声哎哟，后半段声音却突然变低，呜呜作响 。就像一个人在抽泣，压抑着，鼻子在抽泣 。声音一直传来，他一直喊到墓地，盯着母亲的棺材，一脸悲伤 。村里人都说这狗比他自己的几个孩子都厉害，还知道送葬 。
父亲身体不好，加上母亲的突然离开，从早到晚咳嗽不止，最后住进了医院 。
爸爸在医院，整天盯着窗外的太阳，很少说话，偶尔说点什么，就是天亮了 。一旦到了这个地步，你妈就该喂老四了，或者跟来看他的嫂子说，老四脾气急，等凉了再给她吃 。嫂子点头答应，但我看到她的眼神有点闪避 。
【伤感短句 关于宠物的句子伤感】借着做饭的力气，我问了嫂子，才知道哥哥嫂子见家里没人，怕大黄吃亏，好不容易才哄着把它拉到城里的家里 。但是他们不吃不喝，跑到空，到处都找不到 。我以为这个城市挤满了人，而这个名称已经丢失了 。要知道，这座城市离家至少有六七十里 。没有办法，只能把大黄托付给邻居 。第二天嫂子就去给它送饭了 。大嫂说看到大黄的时候，已经泣不成声:你不知道，黄浑身是泥，腿一瘸一拐的 。一路上她要受多少罪？每次和你姐走的时候，大黄都是一路送到村口，围着我打转，拽着我裤腿不肯走 。话还没说完，嫂子就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
中间回去过一次，拿着父亲的衣服，拐进一条熟悉的小路，铺满了腐烂的草，满是忧伤 。大黄没有像以前一样出来了 。打开门，大黄站在门后，看上去瘦骨嶙峋 。当他看到我时，他低下头，无精打采地回到他的窝里 。我说，大黄怎么了？为什么这么薄？我姐叹了口气说，哎，你要是什么都不吃，最多喝点水，能不瘦吗？
只要门口有动静，我就会跑到门口，然后回窝 。我想我想念我的爸爸妈妈 。
真的，就在一顿饭前，大黄几次跑到门口，伸出头往外看，迎接她的却只有呼啸的北风和满地的落叶 。看着大黄虚弱、失望、落寞的背影，我知道它又失望了，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痛 。
我妈走了一个多月后，大黄也死了 。躺在病床上的父亲得知这个消息时，忍不住哭了很久 。
半天后才告诉我们，老四去找你妈妈了 。这条狗，埋在你妈身边，是来还债的 。
作者简介:朱慧娟，笔名刘彤，女，安徽省萧县人，2009年毕业于江苏省徐州师范大学，文学硕士 。现在是高中老师，喜欢文学 。徐州市作家协会作家培训班毕业，2006年起在报刊上发表文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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