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曾祺自称是“一个中国式的抒情的人道主义者”,请结合他的作品谈谈对这句话的理解?( 二 )


在现今人际疏离的孤独感与恐惧感中 。去包装掩饰人们自身奠名的焦虑和蛊惑之际 。汪曾祺这种诗化情化的描摹自然而然地建筑起现代人梦寐以求的精神家园 。将那失落已久、难以唤回的人性重现出来 。
《岁寒三友》亦是如此 。王瘦吾、陶虎臣一贫如洗之际 。靳彝甫慷慨解囊相助 。给他二人一人一封一百洋钱 。三人如意楼会酒:
“靳彝甫端起酒杯说:‘咱们今天醉一次 。’那两个同意 。‘好!醉一次!’这天是腊月三十 。这样的时候 。是不会有人上酒馆喝酒的 。如意楼空荡荡的 。就只有这三个人 。外面 。正下着大雪 。”
这几句话写得极妙 。既有传统小说描写的痕迹 。也有东方古典美的气息:
【汪曾祺自称是“一个中国式的抒情的人道主义者”,请结合他的作品谈谈对这句话的理解?】大雪纷压 。酒暖人心 。从前面王、陶二人的落迫和靳彝甫的发迹的集中描写 。到如意楼酒会的点到为止式的勾勒 。那种朴实、祥和的人情美也被和盘托出 。清新自然 。回味无穷 。

汪曾祺自称是“一个中国式的抒情的人道主义者”,请结合他的作品谈谈对这句话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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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曾祺以自己的乡土情结重塑了这种人文精神 。表现出古老悠久而富于永久年轻情趣的乡土风情和人性魅力 。
这极富美学价值的诗情画意、朴素典雅的审美物象 。与当代人的审美心态、渴望和理念相契合 。似水柔情的笔调、佳期如梦的画面 。的确让人的心灵震颤 。
《羊舍一夕》和《岁寒三友》带给读者的 。不仅是一种对精神世界的渴望和对某种人生际遇的痴迷 。更令人感到那还未被世俗化和功利化的社会所淹没的心灵世界的澄明和清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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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乡情的重要特点在于儒释道三流合一中 。经历史的沉淀强化凝聚而结晶;而这种乡情的回归 。仅仅靠对时代的感悟或悟性 。还只是停留在生活经验的体验上 。
汪曾祺审慎而坚定地跨出了这个圈子 。他在关心乡土文化的生存状态和生命价值、追求完美和纯粹的人性中发挥了乡情优势 。
汪曾祺自称是“一个中国式的抒情的人道主义者”,请结合他的作品谈谈对这句话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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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作品从《汪曾祺短篇小说选》的“较多抒情性”到《晚饭花集》的“较多哲理性” 。汪曾祺在打破小说、散文和诗的界限中信手拈来轶闻逸事、细民小节 。行云流水的淡泊清淳里绽放出人性美的花朵 。
他并不单纯依靠个人丰富的经历和强烈的情感意愿 。既没有个人风格形成过程中的大裂变或者大跳跃 。也没有生吞活剥式的摹仿和自我意识的膨胀 。
他虔诚地操纵着自己所熟悉的语言 。从追求崇高理念的深厚层面到展示真实无讳的情感世界 。从乡土情结的氛围中提炼人文精神 。从而在心绪的更深层轨道上咀嚼人生 。
汪曾祺曾在《自报家门》中写道:
“我觉得儒家是爱人的 。因此我自诩为中国式的人道主义 。”
因而 。汪曾祺的这种人生咀嚼便平添了“顿觉眼前生意满 。须知世上甘人多”的宋儒风范 。这又使得汪曾祺的小说饱浸了人情味、情思性和审美感 。因而也减轻了苦难主题可能引发的滞重和压抑 。
于是人世间的悲哀、可怜、委琐等一切乏人兴趣甚至让人鄙薄的行为作派 。一旦到了他的笔下 。就顿生出脉脉的怜情 。苦绵绵的酸涩 。变成了人类共同的苦恼和弱点的提示 。变成了人性涨落的一种暗示 。
《大淖记事》中失了身的巧云和被打得半死的十一子 。似被情节淡化但绝对率真的爱情观不断折射出人性意志的坚强 。让人或悲或喜中领略到一种沧桑的幸福和酸楚的甜蜜 。书中写道:
“‘你值么?’‘我值 。’ ‘十一子 。你真好!我喜欢你!你快点好 。’‘你亲我一下 。我就好得快 。’‘好 。亲你!’”
轻松淡雅的生活情调 。三言两语的对话似乎成为一种输送人类精神信念的表层依托 。巧云和十一子的典型意义悄然无声地升华到了人性的高度 。
《大淖记事》略去了对巧云与十一子典型化和个性化的表现和描摹 。却用心灵轻轻吟唱了由来已久的历史感和中华民族坚贞圣洁、崇高伟岸的精神颂歌 。
如果说《大淖记事》展示了纯朴的情感世界 。那么《故里杂记》则是另一种提示和暗示 。李三和侉奶奶是两个极具反差的农民形象 。李三是小市民型的“新农民” 。官衔颇多:地保、更夫、庙祝 。他既做善事 。又贪小便宜 。
侉奶奶则是小生产者的“旧农民” 。一生节俭 。几近吝啬 。穷困至死也不卖那几棵榆树 。种种丑形 。憨态可掬 。跃然纸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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