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房东的后半生16

Y房东的后半生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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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最近几乎每天都给我打电话,他的声音疲惫而沙哑,像一只受伤的山羊。矿山繁重的工作和压抑的气氛让他喘不过气来,而对于政府的不满也让他愈发渴望逃离,他再也无法忍受,想要偷偷前往大丽国。
我知道他非常需要一笔钱来找人帮忙偷渡,也只有我能帮助他。
而我却是个无能的父亲,瘫坐在办公室的座椅上,我使劲地抓挠着头发。到底该怎么办呢?他是那样的需要这笔钱,这让我充满了愧疚。
也许我该想点别的办法,无论是流氓的办法还是下三滥的办法,只要能救儿子,丢弃了原则又怎么样呢。
盒子,对,盒子。
【Y房东的后半生16】盒子里的枪属于违禁物品,如果卖到黑市,应该会值不少钱吧。想到这里,我将手枪从盒子中取出,放进了一个隐蔽的黑皮包里,夹着它出了门,向黑市走去。
黑市距离客栈有大约二十分钟的路程,我徒步而行。既然名为黑市,就不可能是光明正大的买卖。黑市所在的那条街多为古玩古董店或者典当行,而在前台之后皆有暗室,背地里做着一些非法的交易。为了防止被查到,这里只接受熟人推荐,我恰好由于上次帮人倒卖鱼罐头而结识了几位黑老板,所以这次也算是轻车熟路。
交易进行的很顺利,只是枪的价格却让我大吃一惊。由于资源的缺乏,一把枪的价格居然可以卖到一万块,这让我大感欣慰。现在算来,加上之前的积蓄,还差几千就可以帮儿子从矿山逃脱了。
儿子啊,你一定要坚持住啊,等着爸爸的好消息。
我兴奋地往客栈走去,迫不及待地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的妻子。
“老婆!老婆!”一踏进客栈的大厅,我就大声呼喊起来。然而周围一片沉寂,与门外略显阴沉的天气极为相衬。我又喊了两遍,依然没人答应。
难道出去了?我心里嘀咕着,推门走进了我们的卧室。
眼前的景象让我两腿一软,再也不能站稳。
卧室的地上全是鲜红的血迹,而我的妻子就趴在这血泊中,一动不动。
我扑到她的身旁,将她从血泊中抱起,轻轻喊着她的名字。她双眼紧闭,肋骨右下方有鲜血不断涌出,似乎已经没有了呼吸。她的肚子上被人捅了好几刀,已无法止血。
我紧紧地抱着她,天旋地转,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刺入我的大脑,两眼一黑,我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她依然在我怀里,周围的血液因为被氧化而变得粘稠。我一点都不想起来,我喜欢这地上的冰冷,如同这冰冷的世界。我不知道我到底得罪了谁?要落得如此下场。
或许是规划部,或许是那个什么革命军。我背着规划部私通革命者,又背着革命堆私自卖掉他们的枪。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钱,钱,钱,无非还是一个钱字。
因为没钱,患重病的女儿无药可医而死,妻子因我而受连累,我感受到了这世界深深的恶意。好想就这样躺着,躺着,永远不再起来。
但是一想到我的儿子,我又觉得我不能就这样死去。他还一个人在矿山中受苦,我要把他送到国外去,远离这个可恶的国家。
支撑着无力的身体从血滩中爬出,我口渴的要命。挪到厨房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完,也让我冷静一下。
不久前才失去我可爱的小女儿,如今妻子也离我而去,这个国家到底怎么了呢?我找不到答案,也许他们革命是对的,只有革命才能拼出新希望。
不管多么悲伤,我还是安葬了我的妻子,变成了冷冷清清一个人。
处理完葬礼的事情,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
傻傻地盯着墙上的那幅画。
半裸的女子正在摘一颗苹果树上的苹果,在长满树叶的枝杈间,一条小花蛇露出了尖尖的脑袋。
花蛇,你终于露出脑袋了么?
我就这样望出了神。
那条蛇嘿嘿一笑,活了,突然的尾巴一摆,张开血盆小口,冲着我的面门而来。
我下意识地双手掩面,大叫起来。
没有蛇,没有任何东西冲我而来,那条蛇依旧静静地待在画中。
不行,我不等蛇来,我必须赶快把儿子从矿山救出,送完大丽国。
苹果也是违禁物品,对,就用苹果来栽赃房客,再敲诈他们一笔。
说干就干,穿上外套,带上黑色的大包,我再一次向黑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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