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RRE|TERRE D'HER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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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今天是楚廓和子阳认识的一周年，子阳说这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楚廓则由着子阳的性子直说“好好好。”，可是楚廓心里是怎么想的，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就这样和子阳认识一年了啊。这一年里，争吵过，甜蜜过，冷战过，焦灼过。总之这一年的时间仿佛昨日。
楚廓和子阳是在一款交友软件上认识的。
子阳先关注了楚廓，但没有跟楚廓“打招呼”。
楚廓也很快关注了子阳，并且首先Say了Hi。
子阳是有些腼腆、慢热的男生，一开始的感情只是默默的付出着，但熟络后的子阳却是个敢于表达自己情感的“勇气男孩”。
楚廓是一个不拘小节、谨慎的男生，一开始的感情就很热烈，但熟络后反而开始隐藏自己的情绪，并且羞于表达自己的情感。
子阳也说不好楚廓到底适不适合自己，而楚廓认为没有见面的感情都是网恋，所有的网恋都会是无疾而终的。
于是子阳大着胆子对楚廓说：“我们见面吧，就在这个五一，怎么样？刚好我们认识一年多十天。”
可是楚廓说：“五一节我要陪父母外出。”
“是吗？好可惜啊，我是真的真的，很想见你。”
“这个月21号，你有时间吗？”
“有有有有有！我有时间，4月21日，我们刚好认识一年呀！”
“那我们就21号见面好了，我提前一个星期订好酒店。”
“好紧张啊，终于要见面了。”
“有什么好紧张的？不是都视频过了吗？你怕我吃了你啊？”
“视频和见面不一样！我终于要见到真人的——楚廓，楚公子了！”
“小傻瓜。”
“田馥甄曾经说过：‘尽管叫我疯子，不准叫我傻子。’，所以，不能说我傻。”
“哈哈哈，为什么？”
“本来就不聪明，被你们越叫越傻了怎么办？”
“好好好，我不叫了。”
“这样才是我的好廓廓么。”
两人有说有笑中，就这样敲定了见面的时间。
到了4月21日，天气骤变。子阳看了看天气，不由地撅起了嘴。
“讨厌！怎么说变天，就变天啊！它怎么不变态啊！要穿的像个企鹅一样去见他，我不要！”
好友在一旁开导着子阳：“乖，你穿厚一点去，大不了晴天的时候再脱掉嘛。”
“那你说我穿什么好？”
“一件长袖T恤加一件加绒的棒球服足够了。”
“我不，我就要穿白衬衫加那件蓝灰色的针织衫。”
“你是不要命了吗？听我的。”
“好姐姐，那我再加一件黑色外套总行了吧。”
“风衣吗？”
“不是，是那件黑色的休闲小西装。”
“有病！”
于是子阳对楚廓说，你多穿一点。自己却只穿了一点点衣服就出门了。
临出门前，子阳还洗了头，用护肤品拍了拍脸。
楚廓则发信息说：“我喷了香水，怎么样，够隆重了吧。”
“你喷了什么香水？好闻吗？”
“爱马仕的大地香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肯定会喜欢的。”
两个人从两个方向，相约聚在环城南路。楚廓出门后，淡淡的香水味，吸引了不少人的回眸。
2
子阳先到达了环城南路的地铁站。
发了信息给楚廓。
子阳 2017年4月22日
我到了。环城南路B站。
发完信息后，子阳便戴上耳机，一个人站在地铁站口。天空是铅灰色的，不时滴下几颗水珠，顺着子阳的脸，缓缓的流了下去。
子阳跟着音乐默默的哼唱了起来：“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我排着队拿著爱的号码牌……”
看着街上的人来来往往，子阳心里开始有些不安。
太久没有交朋友了，怕自己表现的不好。也怕自己和楚廓想象中的“子阳”大相径庭。
子阳开始紧张了。于是打开网络搜索关于“Terre D'Hermes”的资料。
前味：葡萄柚，橙
中味：广藿香，天兰葵，玫瑰
后味：甜椒，香根草，安息香，杉木
子阳就这样静静的想象着这些味道。有的甜，有的酸，有的辣，有的苦。有的浓郁，有的清淡。鼻腔里仿佛充斥着这些味道。耳边除了耳机里传出的音乐声。
还有一些对话。
“自卑就是觉得自己不好？”
“是觉得自己欠缺很多东西。一个好的心态。一个善于交际的能力，一个好的物质条件。”
“那就是觉得自己不够好啊。”
“好吧，这样说——是的。”
“其实能认识到这些方面已经很好了。但是不要钻牛角尖。抓着自己不放。你不累吗？”
“累。”
“觉得自己不够好，并且还无法改变，这样很无力啊。那倒是问问你，自己哪里好啊？”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好。和你，和老梁相比之后，自己一无是处。”
“你不能用自己的短处来比长处。我觉得你的电台就做的不错啊。我就很佩服你。别人也没有你看上去的那么好。你很细心啊又很温柔。对人也很体贴。这是男生当中很可贵的。有些人会把这种性格说成娘。我觉得那是因为他们自己没有。”
“我没有想过这些。我一直觉得大家都有。这是做人必备的。”
“对朋友也很上心啊。有什么事情都想着我和老梁。而且就冲你去敞开心的喜欢一个人，就已经甩很多人几条街了。”
“可能是我一直觉得这些东西都是必须的。所以我没有意识到这可能是我的优点。”
“我有很多朋友至今脱不了单。都是因为连喜欢的念头都没有。”
老张的话给了子阳很多信心。子阳一再调整自己的呼吸，等待着楚廓的到来。
子阳闭上眼睛静静的品着空气里的各种味道，空气里弥漫着的是雨水的味道，细细嗅着还有些许的草香。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青草和雨水的气息渐渐被一阵清甜的气味所掩盖。有柚子和橙子的味道，有藿香和玫瑰的味道。并且这股香味正在一点点逼近。
是楚廓，一定是他！
子阳睁开眼睛，就看到楚廓立在自己眼前。
白色的牛仔外套，米白色衬衣，一条破洞牛仔裤。背着一个红色的包。显得朝气蓬勃。这就是楚廓。这就是自己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楚廓，如今见到真人，心里难免有些悸动。
但楚廓身上的气味却使人浑身肌肉都开始放松。但依旧阻止不了心脏剧烈的跳动。
3
二十岁是一场感冒病。
来得让人措手不及，让人觉得毫无防备。
可是楚廓的到来，让子阳感觉到了自己终于找到了解药。
就在见面的前一天，子阳惊奇的发现自己喜欢的歌手发了新歌。
《The Cure》——解药
…
So baby tell me yes
And I will give you everything
I will be right by your side
If I can't find the cure, I'll
I'll fix you with my love
No matter what you know, I'll
I'll fix you with my love
And if you say you're okay
I'm gonna heal you anyway
Promise I'll always be there
Promise I'll be the cure (be the cure)
…
如果让子阳给他们之间的相遇下一个定义的话，那么一定是——子阳必须服用的黛力新和子阳之间的关系。
楚廓带着子阳走了很多地方。
一直到酒店放下了包，才决定出门吃饭。
楚廓身上的味道一直让子阳忘记了很多事情，忘记了红绿灯，忘记了川流不息的人群，忘记了车来车往，忘记了心跳，但始终没有忘记呼吸，因为这气息实在是太好闻了。
子阳无法控制自己去幻想两个人拥抱时的场景。
无法控制自己去幻想当两个人赤诚相待时的紧张感以及刺激感。
两个人吃完饭后，一路散步到了酒店。
楚廓喝的有些微醺，但子阳明明没有喝酒却早已醉的不成样子。
两个人有说有笑。两个人气氛正好。
什么都开始于气氛，什么都开始于这些味道。
“你喜欢你的父母吗。为什么有时候我觉得和他们爱不起来。
“你喜欢这座城市吗？其实我想出去闯闯。”
“你有感觉过孤独吗？有时候我似乎感觉不到。”
“你惧怕死亡吗？有时候，站在高处，我会有想往下跳的冲动。”
“你想去西藏吗？我想坐着那种电影里的绿皮火车去。”
“你很难相信吧，其实我想当一名战地医生，为难民们救死扶伤。”
“我曾经爱过一个男人，他比我大九岁，但我却因为他的幼稚而选择了分手。”
“我的外婆去世的很早，其实我真的很想她。”
两个人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无边无际的聊着。
子阳感觉这样的状态真的很好。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楚廓也感觉这样的状态很好。随心所欲，无所顾忌。
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两个人都很开心。
子阳感觉这辈子都不会像今天这样开心了。于是，子阳想要奋力的抓紧这样的快乐。
“跟有情人做快乐事，别管是劫还是缘。”
4
洗完澡后的子阳感觉自己很热，好似一瓶二锅头下肚。
整个人都是漂浮在空中的。
而身上散发着水汽的楚廓也感觉自己口很很干燥。
就像缺水的鱼一般。
两个人都挣扎着，都无法逃脱这绚烂的牢笼。
楚阳疯狂的亲吻着子阳。子阳也疯了似得回应着。
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两个人就这样在对方身上释放着自己。
从嘴唇到锁骨，从胸前到两腿之间。两个人疯狂的吮吸着对方的身体。
两个人终于在一瞬间，得以解脱。
那些白色的。无色的。
全都向着绚烂的尽头奔涌而去。
5
……
用冰清轻轻吻人脸
带出一波一浪的缠绵
留人间多少爱
迎浮生千重变
跟有情人 做快乐事
别问是劫是缘
像柳丝像春风
伴着你过春天
就让你埋首烟波里
放出心中一切狂热
……
所有人的脑子在这一刻都瞬间空白了。你中由我，我中有你。大家彼此包含着对方。
一夜无话。
清晨来的太快。怎奈这一夜的春晓苦短。
两个人站在浴室里，花洒在两个人的头上不停的喷着水。
两个人轻抚着对方的身体。
两个人亲吻着对方的灵魂。
最后一阵的狂欢后，子阳也不记得自己是走么走出这房门的。
也忘了这最后的温存是什么感觉。
只记得，这空气里，这灵魂深处，都有着一股奇异的香味。
似光明，似绝望。
似浓烈，似清淡。
前味：葡萄柚，橙
中味：广藿香，天兰葵，玫瑰
后味：甜椒，香根草，安息香，杉木
这是属于楚廓的味道。这些味道不同于世间的男欢女爱。
这是属于同性间特有的，爱的味道。
可是，这也是，这世间最绝望的味道。
凄美而绝望。
6
楚廓带着子阳逛了很多店。都是平时经常出入的店铺。
从欧米茄到天梭，从古驰到普拉达。
子阳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差距。这些差距甚至不是可以用努力来弥补的。
子阳回想起老梁曾经说过：“有时候人和人的差距真的是，天生就注定了啊，家庭背景性格，逐渐就把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有时候看似你们处在一个平台，但其实不是，他能到达的高度和拥有的资源是你没法用努力填补的。”
那时，子阳还不知天高地厚的说：“很多时候，就像你说的一样。不是自己努力就能与之比肩的，很多东西可能是与生俱来的就算我们花费所有力气我们也追不上。但是我想说，不如就让自己慢慢来。他们用跑的。我们用走的。有一天，我们也会到终点的。”
可是如今看着眼前的楚廓，自己才意识到，即使大家都身处大学这个平台，即使大家都一样是“好学生”，可这种与生俱来的眼界、见识就是不能与之抗衡的。
此刻的子阳再难做到不卑不亢了。
就像一个故事书里写的丑小鸭一般，而且这只丑小鸭是永远无法变成白天鹅的了。
子阳再难提高兴致陪楚廓东奔西走的看各种商品了。
他只能一味的看着楚廓的侧脸，看着他的眼睛。默默的注视着，微笑着。这一刻，子阳体会到了，什么是——卑微到了尘埃里。
这样的体会被任何人都还有深刻。比任何人都要来的痛彻心扉。
但子阳没有表现出自己的情绪，依旧笑着，陪着楚廓一家一家店的买买买。
子阳太要强了，要强到不能轻易表现出自己的受伤来。不能把伤口赤裸的暴露在众人面前。他表现的依旧像一只白天鹅，高傲，冷漠。
子阳擅长伪装自己。可在久经沙场的楚廓面前显得十分的蹩脚。楚廓看出了子阳的演技，但却没有拆穿。
楚廓一直是一个很绅士的人，他周全礼貌，他看透了人心，他天生就是优异的。
楚廓一直是一个迷，大家很难去定义他。但他却苦于很轻松的与人交往，毫不费力，甚至不需要投入任何的金钱。一切的一切都始于自己的人格魅力。
楚廓把子阳带出了商场，决定好好请子阳吃一顿饭。但子阳还是坚持AA。楚廓拗不过他，点头答应了。
他们吃饭时，什么话也没有说，就是这样沉默着。
子阳因为尴尬而沉默，楚廓因为子阳的尴尬而沉默。
吃完饭子阳找了借口，称还有作业，便要走。
楚廓说要送子阳，两人来到了公交车站，什么简单的聊了几句。又再此陷入了沉默。
7
看着公交车来到面前。子阳自顾自的往前走，然后背对着楚廓说了句。再见。
楚廓看着阳的背影，也说了句。再见。
子阳一个人坐上了公交车，一次也没有回头看。
楚廓尴尬的看着子阳离去的背影，自问着。哪里做错了吗？
还没回过神来，手机震了震。
子阳 2017年4月22日
我不喜欢告别。就让我迟钝一点吧。
我走了。再见。
楚廓看着信息，笑了笑。
楚廓 2017年4月22日
没事儿。
可是，楚廓不知道的是。子阳在公交车上哭的有多惨。
一个好心的阿姨默默的递给了子阳一包纸巾。并且安慰道：“小帅哥别哭了，你一哭，阿姨也挺难受的。男儿有泪不轻弹，遇到再大的事情，总有办法解决的。”
“谢……谢谢。”
然后，子阳戴上耳机，打开纸巾，默默的擦着眼泪，看着窗外，不再说话。
……你和我看着霓虹，穿过了爱情的街道，有种不真实味道。我们一直忘了要搭一座挢，到对方的心底瞧一瞧。体会彼此什么才最需要，别再寂寞的拥抱……
“体会彼此什么才最需要，别再寂寞的拥抱。”
大家究竟需要的是什么？子阳不知道。楚廓也不知道。大家究竟能走到什么地方？大家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关于爱情这条路，大家都如履薄冰。
只是，大家真的是在相爱吗？子阳心里没有答案。因为楚廓什么都没有说。
子阳就这样默默的哭了一路，直到把所有的纸巾都用完了。
下车后的子阳透过站牌的反光，看到了自己的惨样。
眼睛肿的跟核桃似得，红红的。鼻子也因为擤鼻涕揉的红红的。
子阳突然想起一句话：你死不放手的样子，真的很丑。只是一瞬间，竟然想不起来这是谁说的话了。
子阳把小姐妹约了出来，明是吃饭，实为谈心。
“老梁。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虽然你的答案我大概能猜到。”
“你说。”
“假如，你家境平凡，甚至你觉得自己很穷。你不怪你的父母。但就是这样一个你。爱上了一个——家境很好的人。他什么都很好，无论是硬件还是软件。你和他在一起时，感觉真的很好。你也很喜欢他。但你也感到了深深的自卑。你该怎么做？”
“你猜到我的答案是什么？”
“‘为什么要在乎这么多？好好在一起不好吗？’”
“他也喜欢你吗？”
“我很喜欢他。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他把情绪隐藏的太好了。”
“那就没有构成在一起的基本条件了吧。强行在一起最为致命。不如去问清楚再在一起。家庭条件什么的，先放一放。”
“直接问‘你喜不喜欢我’，感觉好傻啊。”
“不啊。你告诉他，你喜欢他，其他都不用说。问他怎么看。”
“所以，我还是要问问他喜不喜欢我。如果不喜欢，那我再怎么难过也没有用；如果喜欢，就更没有难过的必要了。”
“嗯。”
8
子阳思前想后，想了无数种表白的方式。
电话。短信。微信。
语音。视频。
在心里一边又一边的排演着剧情。
该怎么说。该怎么停顿。
子阳都反复斟酌。
舍友们看着子阳的样子，也不禁失笑。
就像初恋一样。是啊，就像初恋一样。
子阳在心里也不禁这样想。
楚廓给人的感觉太不一样了，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特别是楚廓身上的香味，真的让人难以忘怀。是那样的自然，那样的让人神魂颠倒。
子阳斟酌了很久还是选择以他们的见面礼作为话题的开始引入。
子阳先发了一张佩戴楚廓送的耳钉的照片给他。
——好看吗？
——很好看。人好看。
子阳心里不由开心了起来。有希望，真的有机会。
——真的吗？
——真的。
子阳先把话题引向表白了。
——廓廓。我有话要跟你说。
——表白吗？
子阳并没有理会楚廓的问题，继续打着字。
——我觉得和你见面以后……
——不要表白。
——？
子阳心里不由一惊，怎么了？为什么“不要”？是自己哪里没说对吗？
——我说，你不要跟我表白哦。
——为什么？
——很奇妙了，不要就对了。
子阳以为他在开玩笑，悠悠的打出了。
——哦。
——我说真的。
子阳这一次确信他没有在开玩笑。他说的都是真的。
他的语气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所以什么叫“很奇妙了”？
是在说他们的关系吗？为什么变奇妙了？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吗？
子阳的脑子里一片混乱，眼泪再一次的止不住开始流了。
真是不争气。
子阳再一次找到了老梁。
——他说。让我不要表白。
——那他很棒棒哟。
——我还什么都没说。他就猜到了。所以我没什么想说的了。
——厉害了。那你就直接问他啊。问他怎么想的？
——他说。我和他太奇妙，不要表白。真的。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老娘这个暴脾气。问他是不是特别享受这种暧昧的感觉。啊？
——老梁，我想一个人静静。不聊了。谢谢你。
——摸摸。
子阳把手机屏幕按灭。一个人缩在被子里。听着《电台情歌》继续哭着。
但手机一直在震动。
原来，老梁把消息告诉了老张。得到消息的老张火速杀到。
——哎呦。亲爱的。不就是失个恋，有什么好自卑的？我和前任吧，属于革命友谊升华了，跟什么硬件软件很好的没关系，我觉得他很棒，但我也觉得自己很好啊，我又懂事又体贴，基本不无理取闹，成绩好，会辩论，给他生日礼物专心用心。
是吧，所以你不要因为喜欢一个人就贬低自己啊。
他很优秀，我喜欢他，但我也很优秀啊，我完全配得上他。报着这种心态去喜欢一个人，负担别那么重。
你很努力，学习很用心，目标明确，还会写文，投稿还被征用了。你对朋友很好，耐心又体贴。
至于什么家境啊什么的，我可能会很羡慕对方有钱家庭也很圆满，但羡慕跟我喜欢他不冲突啊。不同的环境造就不同的性格，他可能因为这样所以阳光大方，但我也因为这样独立坚强。
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你很好，也很优秀。不存在配不配得上，只是可能不合适而已。
——所以难过就哭吧，把这些不好的情绪都发泄掉消化掉。但是一定不要对自己失去信心啊。你看我喜欢老陈那么多年，被他装傻逃避那么多年，不也照样过来迎接新人生了？我可从来没觉得我哪里配不上他的。不就是个男人，总会过去的。
子阳心里是感激的。但是，实在没有过多的情绪去表达自己的感谢。
——哭了好久，终于消停了。
大家洗洗睡吧。散了吧。
子阳还是那个要强的子阳。
9
子阳走进了一家Hermes的店，询问了店员香水在什么区域陈列。
势利眼的女店员上下打量了一下子阳的穿着，用鼻子哼哼唧唧的哼出了一个“直走左转。”然后转过头开始对身旁女店员用戏谑的口气说话：“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都敢逛奢侈品店了。”
子阳没有看她们，自顾自的径直向了香水柜台。他在陈列台前，来回的寻找着什么。
香水柜台前的女店员又一次上下打量了子阳的穿着。
“你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你好，我在找你们的‘大地香水’。”
“你是要试用装吗？”
“我可以先问一下试香卡吗？”
女店员撇了撇嘴，没好气道：“你是要买吗？”
“我先试一下味道，我要买。”
女店员，“喏”的一声，从柜台里抽出了一张试香卡，伸到了子阳面前。
子阳小心的接过试香卡，拿在鼻子边，细细的嗅了起来。
“你好，试香卡，不是这样用的。要在鼻前轻轻煽动来闻的。”
“我知道。”
女店员翻了个白眼，不再说话。
“我就要这一支香水。”
“你是要分装的吗？抱歉我们没有。”
“不，我要50毫升的。”
“什么？”
“我要50毫升的。”
女店员就像在看神经病一般，来回打量着子阳。
【TERRE|TERRE D'HERMES】“您确定要‘大地香水’？50毫升的？”
女店员提高了嗓音，仿佛受到了惊吓。
“对。在哪边付钱？帮我装起来一下。”
“好的，我马上帮您包起来。”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一眨眼的功夫，店员就把香水包了起来，放进了黄色的小纸袋子里。纸袋上赫然印着Hermes以及它的Logo。女店员，引领着子阳来到了收银台。收银台的男店员也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子阳。但也就是一秒钟的功夫，便收起了自己的吃惊：“您好，您是刷卡还是付现？”
“付现。”说着，子阳从钱包里数出了几张红色的人民币，递给了收银员。
店员们一再微笑并微微点头的：“欢迎您下次光临。”
她们知道的是，这是子阳第一次逛这样的店。但她们不知道的是，这也是子阳最后一次逛这样的店。因为这一瓶香水的价钱，已经是子阳大半个月的生活费了。
子阳自己也不知道，这个五月份应该怎样度过。今天才4月23日啊，但自己却把下个月的生活费给花了。
子阳把Hermes的纸袋子抱在自己的胸前，上了公交车。就像在保护自己的生命一般。
上车后，子阳找到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取出了香水，轻轻的喷在了自己的手腕处，两只手腕轻轻地点了点。然后把香水小心翼翼的放进了盒子里，轻巧的放进了纸袋里。
子阳看着自己的手腕，白皙的手腕上有一片亮亮的痕迹。
把鼻子凑过去，细细的嗅着。
就是这个味道。这就是楚廓身上的味道——
前味：葡萄柚，橙
中味：广藿香，天兰葵，玫瑰
后味：甜椒，香根草，安息香，杉木
子阳这个时候是不可能闻到中味和后味的，但是，他就是嗅到了——葡萄柚、橙、广藿香、天兰葵、玫瑰、甜椒、香根草、安息香、杉木。
子阳固执的认为他就是闻到了这些味道。
于是，不争气的眼泪又再一次的流了下来。
子阳好喜欢这些味道，也好喜欢这些味道的主人，它们的主人不是广告上的模特，不是初尝香味的子阳，而是由着神秘气息的——楚廓。
子阳真的好想他，也好想他身上的味道。
于是，整张公交车上荡漾开TERRE D'HERMES的味道，也荡漾开子阳的哭声。这些哭声混着香水的味道，变得很香甜。很绝望。
灰烬
柠檬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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