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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我在深圳一家手机加工厂打工。夏天的时候,世界杯正如火如荼地上演。傍晚,我走过小巷里的水果摊,看到社区的人们正摇着蒲扇围坐在一起看世界杯,表情大起大落。
初三时,同桌恰好是足球队队长,他经常跟给我讲一些与足球有关的常识,具体到老特拉福德球场可以容纳多少人。我上课的时候也常翻阅他的足球杂志,不过,也只是停留在对马拉多纳、“忧郁王子”巴乔、欧文、卡卡……的表面认识上。
然而,世界杯的魔力在于,只要你不经意地看上一眼,你就会爱上它。我当时支持阿根廷,当然只是因为梅西!他像一股不羁的风,像一个精灵。带球的样子,风光无限。
阿根廷球衣是蓝与白组成的天空之色,潘帕斯雄鹰带着使命,自由翱翔于天际。
来到福田南路一家港式茶餐厅,墙壁上挂着巨大的平板电视,很多人早早地守候在那等阿根廷与德国队之间的淘汰赛。随着比赛地推进,人们纷纷呐喊着支持自己的球队。解说员的声音也很激动,仿佛要冲出荧幕了。
我发觉,阿根廷的球迷还真不少。那一场,阿根廷0:4负于德国,梅西无奈、无助、不甘的表情,牵动着很多球迷的心。
茶餐厅里的人都很郁闷。有的飚粗话,有的拍桌子,有的事后之明地说应该怎么踢怎么布置战术……咦,为什么崇尚团队协作反倒引不起大家的兴趣呢?
出了门,一股咸咸的海风吹来,却无法吹走忧愁。外面的灯火像一个机器人般,不眠不休地照彻一座城,有世界杯的夜,注定是无眠。
那晚,反复听的歌是麦当娜的《Don't Cry
For Me Argentina》,企图从歌声中去了解一个国家。
那晚,怎么也没有睡意,看了阿巴斯的《生生长流》。1990年,伊朗西北部发生大地震,4万余人丧生,可是,那里的人却没有哭天抢地,没有惊慌失措。
电影中的小男孩眼里没有一丝恐惧,他的回忆里是如何跑到叔叔家看巴西与苏格兰之间的决战。其中有一个年轻人,他的妹妹、亲戚都被无情地埋葬在废墟下,他却跑到山上认真地安装天线,因为晚上要看世界杯。
剧中的导演问他,你为什么不悲痛呢?他说,世界杯,4年才一次,不能错过呀!简简单单的理由,却让人肃然起敬。未必,不心痛吧,只是学会了隐藏。世界杯,之于他,是汤里的盐,无论如何,生活还得继续下去。
一个又一个四年,循环往复。12月1日,2018年俄罗斯世界杯抽签仪式结束,意味着明年夏天的一场大戏正逐渐拉开帷幕。而对于有些球星来讲,或许是最后一届了。“自古英雄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
【看球记】在场上追逐梦的人与看球的人都会老去,无论如何,共同赴一场世界杯的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