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的风花往事|东汉的风花往事 『第十三章 回乡』

东汉的风花往事|东汉的风花往事 『第十三章 回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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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秀微微一笑:“婆婆,朕以柔道治天下”

建武三年秋,刘秀回乡。他果然遵守诺言,一旦平定了赤眉大军就带我们回家乡看望父老乡亲。大汉朝皇帝出行,哪个不是香车宝马,幡旗伞盖,前呼后拥,声势浩荡车马能延绵数十里。但刘秀悲天悯人,想到因为战争扰民,人民苦不堪言,长安曾经发生过民相食这样惨无人道的现象,十分痛恨铺张奢侈,便精简仪仗,回到家乡南阳郡蔡阳乡(今湖北舂陵)。

(汉代的郡县:县和现在的县差不多,是全国最小的行政单位,归县令管辖;一个郡包含十到二十个县,由太史管辖;十个郡左右又成为一国,国一般会成为皇亲国戚的封地)
刘秀在位曾五次回乡,修园庙、祠旧宅、观田庐、赏赐乡亲,宴会故人。这是我唯一跟随的一次,且印象深刻。
还没到南阳郡,南阳太守和蔡阳县令就战战兢兢地远道出迎,秀温和地听他们禀报准备的宴会事宜,点头说好。宴会上,朴素的乡亲都不敢抬头不敢就座,气氛哪像宴会,倒像肃静的校场了。
刘秀环视乡亲举杯说道:“今日又回到生养自己的土地,不知该怎么形容激动的心情,为人父母,秀不敢当,我早年父母双亡,各位父老乡亲都是秀的父母!秀敬乡亲们一杯,先干为净!”说罢一饮而尽,为拉进和乡民的距离,他竟然连“朕”也不说了!
有几个人偷偷抬眼看了他一眼,但大家还是没有动静,刘秀走到两个少年面前,拍拍他们的肩膀说:“牛家大哥二哥,还记得小时候我们总是一处玩,在田里滚铁环,识谷子么?”那两个人听见皇帝还像小时候那样称呼自己,连说不敢当。
这时一个老妇人颤颤巍巍地开口了:“皇上,我是从小看着您长大的,您少年时就柔和仁厚,乐施爱人。现在当上皇帝了,怎么还能这样温柔亲切呢,您应该凶一点才有威仪!”说罢众人都哈哈大笑。
刘秀微微一笑:“婆婆,朕以柔道治天下”。
这时大家都放开了,入座,喝酒,说说笑笑,一派热闹的情景,宴快毕了,秀颁布了一道圣旨,世代免除家乡徭役。乡民们听了都愕然,接着纷纷放下碗筷,跪地高呼万岁,整个场面令刘秀热泪盈眶。
战争带给人民的灾难不用细表,全天下户籍在载的人口还不到两千万,而今得到秀的庇护,但愿他的家乡和我大汉都生生世世繁荣昌盛。
我忽觉腹痛,刘秀就命几个侍卫保护我,由百颜搀扶我回去。上车前我忍不住回头望,远远看着丽华婷婷立在满面春风的刘秀身边,一个绝色姿容,一个仙风道骨,竟在夕阳的映照下站成了一幅唯美的画!我突然酸楚地觉得,他们是那么般配!他们相爱至深,这里又是他们家乡,就像一对神仙谴眷,让人不忍打扰,是我妄自菲薄么,为什么觉得丽华才是无冕之后?
走了一段腹又不疼了,我有些懊恼,想起刚才看的情景,也不想再折回去,就回住处休息算了。我掀起车帘,正好看见阴兴在一片空旷的地方树了一个靶练箭,两名侍从在旁拾箭,便喊了一声停,饶有兴趣地在马车里看起他练箭来。
他练了很久,可把把都射偏,豆大的汗珠从他面颊留下来,再一看他背上也湿了一片,他用袖子抹了一下,心无旁骛地再射,终于有一箭正中靶心。他那张冷然的脸上终于浮现一丝笑容,我兴致来了,下车朝他走去,他听见鼓掌便转头,见了我便要行大礼。
“阴大人,如今我们便服反乡,不必行此大礼。本宫回宫途中看见大人练箭,不觉被吸引,阴大人真是勤勉。”
阴兴谦虚地说:“下官惭愧,下官从小贪玩,骑射不精。游戏况且丢脸,皇上封我为卫尉,下官自当勤习武艺。”
我才不像一般人打官腔,说什么大人为国效忠值得嘉奖,我捉狭地说“是么,我想阴大人是个脸皮薄的人吧,总是对那次游戏没投中耿耿于怀。”
他有些难堪,脸上讪讪的,见他这个样子,我后悔自己出言莽撞,可别得罪他了呀,忙圆场:“本宫跟大人说笑,大人不要见怪才好。”
他抬起清秀的脸庞冲我灿烂一笑:“下官怎敢见怪娘娘,娘娘说的确是实话”
好修养!但愿不是装的才好,我有些恼自己出言不逊,匆匆告辞回住处去了。
南阳郡穷困,太守为我们安排的住处也比较简朴,但生活用具还是一应俱全,这天刘秀不在,大哥瞅空来看我,在宫里我们平素是难见一面的,不像卫尉阴兴,掌管宫中巡逻,还被刘秀特许可以常常去看阴贵人。
两岁的疆儿一见他亲舅舅就亲的不行,缠着要抱,大哥也宠溺他。
“太子真像皇上啊,越看越喜人,将来一定也是美须眉,一代名君。”
我掩嘴直笑:“才两岁的孩子能看出来美不美,聪明不聪敏?”
“皇上和皇后的孩子那还不是人中龙凤!”大哥若有所思地说:“皇上能令天下诚服,风骨真不是凡人可比”
“皇上又不在跟前儿,你这不是白拍吗?”我对大哥嘻嘻哈哈,没个正经。
大哥不服地说:“你当我是拍马,我可是真心说这话的,我跟随他亲征时,樊崇刘盆子来降,我们都主张杀这些个挖祖宗皇陵的畜生。但皇上却对他们说,朕不杀你们,原因有三:其一,你们行兵打仗,即使惨败到粮草全无,也不轻易抛弃自己的妻房,此举为仁;其二,你们立君拥护的是刘家宗室后人,算是一善;其三,你们不似他人弑君持首来乞降邀功,而是求朕保全他的生命,此举为义”
“就这样,皇上把这两个本该千刀万剐的人安置了,还将始更帝刘玄厚葬,追封为淮阳王。这样的仁义和胸襟才让天下人真心臣服啊。”
我点点头,谁听了能不心悦诚服,所以他把我的心俘获了啊。
“娘娘能不能借一步说话。”这时,我注意到大哥忽然脸红了,说话也支吾起来。
我跟他上前一步,惊讶地问:“大哥有话直说啊。”
“娘娘您可别叫我大哥,我受不起啊。”他窘迫地说:“其实是这样,为兄,不不,下官想,想请娘娘为下官主婚。”
“大哥有看上的女子了吗?是哪家小姐?母亲知道吗?”我高兴极了,差点喊出来,我有嫂子了!
“她她,她就是娘娘的侍女百颜。”他的声音小如蚊虫叮咛:“从前在府上为兄就喜欢她,可她执意跟随娘娘进宫。”
我惊讶地回头看了百颜一眼,她正专心致致地哄疆儿呢。“那大哥可清楚她喜欢大哥吗?”我心里笑翻天了,决定捉弄自己兄长一番。
“她,我正为此为难,请娘娘代我提亲”
看着一向豪气的大哥变的扭捏起来,我心里那个乐啊,我故意装做为难地说:“哎,大人你也知道,有她伺候惯了,以后没了她本宫生活很不方便啊。”
他狼狈极了,难堪地说“娘娘要是舍不得就就,就作罢了。”
我忽然放声大笑,捉弄够自己的大哥,这才豪气地一拍胸脯:”放心吧大哥,包在小妹身上了。”
【东汉的风花往事|东汉的风花往事 『第十三章 回乡』】开始他被我笑的摸不着头脑,至此才明白被捉弄了,只是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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