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进包包坨坨里的深情

揉进包包坨坨里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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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发自App 包是包子,坨是大坨,两者都是家乡的极致美味。以往,每年只有过年才能吃上一次,一次的记忆回味一年,堪比山珍。

现在不一样,生活变好了,什么样吃过没吃过的,只要喜欢都能吃个够。当初的珍馐如今也只是餐桌上的一道小配角。那些包子、大坨的制作工序虽然复杂,可家中长辈还是一次次不厌其烦的做,想方设法满足孩子们的一切愿望。
大坨原本的材料,是芋头伴着薯粉揉好捏皮,油干萝卜五花肉等切碎炒香为馅,用碗状的皮包着馅搓得白白胖胖圆圆鼓鼓的,就成了。看似简单,做起来复杂。焖芋头,切坨心,揉粉,都是要力气耗时间的活。有时候,吃在嘴里的筋道美味,需要汗流浃背腰酸手痛忙上大半天。
记得成家后我就很少在娘家住了,因为两家离得近,经常跑娘家吃完晚饭再回自己家。每到芋头上岸的时候,我一着家,老妈就会殷切地问:“今晚在这歇咯?挖了新芋头,做坨你吃啊。”我是一个特别没用的女儿,每次都是因为家里的冷清无聊和孩子没带来的思念和遗憾,总能磨磨蹭蹭的找到好多要回去的理由,最后当我一番思量后慢吞吞说出:“不啦,我回去睡啦!”老妈闪过最后一丝失望后,终于不再问同样的问题。一会又想起什么似的,赶紧挑出一盆芋头,七忙八乱地切切剁剁,添柴加水,厨房里像过年般炊烟袅袅热气腾腾。因为时间紧凑,她要赶着把大坨做出来让我离开前吃上。每一次,看我吃得香喷喷的,老妈那毛躁飞舞的花白银丝盖住的面颊,涌出一丝温暖的笑意与喜色。不明白的是浅浅一个微笑,眼角皱纹为何那么卖力,都那么欢快的爬出来挤满。岁月这个刽子手,将一张白净的脸庞涂成蜡黄,在风中吹干血色,随后又刻满沧桑的印痕。老妈脸上分明盛满高兴,可我看着却有种说不出的酸楚,无语凝噎。为了孩子,做什么都不会觉得累。转眼她又费力伸直腰板,打理凌乱的厨房,时不时催上一声:“快点吃啊!把那些都吃完啊!”
每一个时代,都有一个招待吃喝的最高标准。在我们日常生活中,大坨不是最高规格。因为它的制作工序的繁杂程度,大大超过任何一道可以称上最高标准的美餐。它的规格,远远超过最高标准。从每年种上芋头、插上薯藤起,就心心念念絮叨着,今年收成好的话孩子们能多吃几餐大坨。只有极致的爱,才有这般不厌其烦的动力。
每次,我死命吃。这不光是一碗坨,还是一句话,一份情。淳朴的父母从来说不出一句时尚的爱语,可是,这是他们爱的最好的表现形式。一直吃到肚皮像坨皮一样圆圆鼓鼓实在装不进为止,最后,载着满嘴的香甜,回到自己的小家。
夫家,阿婆接起爱的接力棒,耄耋之年后,上山下田力不从心,在孩子们一致的“讨伐”声中不再出门劳作,呆家里隔三岔五的蒸上一锅包子,托人给我送来。碰到时节,我们按习惯都要回家团聚,阿婆家里更是大锅大灶大火大势做。除了准备当餐吃的,每人还要备上一袋打包带回家。
阿婆的包子,棉花般柔软,筋道爽口,有嚼劲。有时候碰到我在身边,她会讲她与包子间的故事:
叔伯们小的时候,日子过得艰难苦涩。农闲季节阿婆就会在家里给他们蒸各种形状的包子,小兔子、小鱼、小猫,惟妙惟肖,叔伯们都高兴极了。在一个困顿的年代,一个母亲用心将手中的面粉团子,换来孩子们开心的童年和美好的记忆,我能想象,这份幸福的分量。因为,我也经常遇到这样的幸福。
今年大端午节,由于正常上班没回家,阿婆托人捎来一大袋包子,我没吃饭没吃菜,一口气吃了四个包子。一直吃蛋肚子没有一丝缝隙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才停止。而立之年能够吃到阿婆做的包子,这种幸福,不多。我不知道这份幸福什么时候终止,所以,分外珍惜。
【揉进包包坨坨里的深情】这些年,这些揉进包包坨坨里的深情,每每吃起,就浓浓地感受到,直至哽咽。这是一道永远不会让味蕾疲惫的美食,是一道传承着爱和温暖的精神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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