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陌生却真实的自己

David Myers 的《Social Psychology》是一本像小说一样的教科书,The Self in a Social World一章写了很多关于“我”的有趣故事。我整理了一些,一起来笑笑这个陌生却真实的自己。
A. Spotlights & Illusions 这一节中讲了两个现象:Spotlight effect 和 Illusion of Transparency. Spotlight effect 是指在人群我们倾向把自己视为舞台的中心以至于高估了别人对自己的注意。(可能我们都是缺爱的小盆友,从来没有注意力饱足的时候)Illusion of Transparency 我们以为别人都知道我们是怎么想的,什么感受,因为我们都写在脸上了,刻在眼神里了。但正因为我们高估了他人对我们的注意程度,这种透明的幻象也就很自然。这一点也有好处,比如我们做了错事,以为别人都知道我们是怎么想的而格外焦虑,其实这时可以放心别人真的不知你的坏心眼。
开篇这两个有趣的现象却拉开了一个冰冷的序幕。
B. Self-Concept: Who Am I At the Center of Our Worlds: Our Sense of Self 我特别喜欢这一节,把人性自我中心的本貌揭得一览无遗。在进入这个哲学讨论之前,先讲一些神经科学的发现,有些研究表明右半脑对自我意识的稳定性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比如麻醉你的左颈动脉,你很有可能无法辨认自己的面孔。前额皮质(medial prefrontal cortex) 负责拼接关于“我”的很多信息,当你在思考自己的时候,这个区域就格外活跃(Zimmer,2005)。这些关于“我”的信息组成了self-schemas (Markus & Wurf, 1987)。如果运动员这个身份在你的自我图示中居要位,那么你就会在生活中更多注意他人的身材。
现在可以进入哲学的部分了,有个概念叫Self-reference effects 如果信息和你的自我概念有关,你会记得更快回忆得更准,可见记忆是围绕着人类最感兴趣的“我”来构建的。这向我们展现了一个基本的生活真相:我们的记忆写的都是自己的视角。那么,真相也就不可能在记忆中找到。
因为我们太多关注自我,我们经常会不自觉地认为自己在一件并没有出了多少力的事情上贡献突出,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Fenigstein, 1984). 当评判他人的行为时,我们也会自动把自己和他人进行比较(Dunning & Hayes, 1996) ( 这些心理过程是不是很熟悉?)
显然这样一个过度关注自我的我并不是一个完全的错误,在自我图示中还包括possible self, 就是未来我们想成为怎样的人,害怕成为怎样的人,有了这个以possible self为中心的GPS生活才得以继续。
Development of the Social Self "我是谁"这个问题除了有向内的指向,还包括向外的牵连,这就是social self. 简单来讲,social self = social roles + social identity + social comparisons
我们重点来讲讲social comparisons. 怎么认信我在社会中的角色和身份呢?其中很重要的一点是社会比较。社会比较分分钟在发生,而且会成为一种模式固定下来。比如好看的女生总会和长得一般的女生成为闺蜜,而长得一般的女生会通过成绩优秀来制衡两人关系。《伯德小姐》中的这对姐妹淘就是一个典型例子。
那个陌生却真实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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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好看的女生遇到了另一个好看的女生,这时该怎么办?她会启动阿Q机制,就是认为竞争者占据更多良好的社会资源,总之不会把矛头指向自己。Shepperd & Taylor(1999) 的研究中发现,大学生游泳运动员在比赛时,常常认为对手占据优势,会觉得他的教练好,他的训练时间更长等,以此来保护自己摇摇欲坠的自我概念。
除了社会比较,我们还可以通过自己做过的成就和经历的失败来在社会中定位。再有就是,他人的评价。我们是非常依赖他人的好评的,社会学家Charles H. Cooley (1902) 用 镜子中的我 (the looking-glass self ) 来形容人类的这一心理。社会学家 George Herbert Mead (1934) 甚至认为别人是如何真实评价我们的并不重要,我们想象他们如何看待我们才是关键。这样一种对他人评价的重视在文化的放大镜下其实呈现不同的状态。比如在Shinobu Kitayama (1996) 表述了到北美旅游的日本游客常常会被西方人之间不曾停止的称赞而吓到。Kitayama还问了一下美国人,你们上次称赞他人是在什么时候,得到的平均答案是1天前,而同样的问题,日本人的平均答案是4天前。研究者认为亚洲人更希望通过批评来提升自己。
越往下读,真的是越难过。人类是这样的非理性,以至于坚信自己的理性。
Self Knowledge 自我知识顾名思义就是对自己的了解,它的作用在于解释我们的行为,预测未来的行为和情绪。
解释我们的行为
我们每天对自己一系列的行为都有合理化的解释,那这些解释是否都是真的呢?
有些研究(Stone & others, 1985; Weiss & Brown, 1976; Wilson & others, 1982) 让受试者每天记录自己的心情,然后让他们对影响心情的因素的重要性排序。结果这些研究都发现人们认为重要的因素其实根本没有起作用 (但是,实验者是怎么知道什么因素起了真实的作用?)这些实验提出了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我们对什么让自己真的开心或伤心了解多少?
不过一个实验倒是证明了:我们对自己的自由意志知之甚少。Daniel Wegner (2002) 让受试者穿上一件宽大的服装,以便让他们的胳膊抽离袖子,失去对胳膊的控制,套在袖子里的那个人则躲在幕布后面,实际控制双手的动作。实验者对这幕布喊“做一个OK的手势”,接着OK摆了出来,受试者站在镜子前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控制组的受试者则看到的是无指令下做出的各种手势,就像在看一出木偶剧。实验组的人听到指令后,对要发生的事情有一个期待,自然他们对自己是手的控制者的相信程度要比控制组高。但是值得注意的是,就连控制组的人也有2分的幻想(1分:完全不受控-——7分:完全受控),他们是否感受到了“原来命运还有一些在我掌握之中”的自我安慰?
预测我们的情绪
这里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现象:impact bias. 就是说我们会高估一件事情对我们的情绪影响的强度和时长。尤其是坏事情发生时,我们总会以为自己会非常伤心,很难走出来。这一偏见是很重要的, 因为人们的情绪预报不太准,那由此做出的决定也会不够明智 ( Wilson & Gilbert, 2005). 比如很多人会定期购物,哄自己开心。但是因为高估了购物对自己心情的影响而花了一些不该花的钱(还好,距离6.18还有一段时间)。
这背后的原因是什么呢?Gilbert 和 Wilson 通过实验发现,当一件重要的事情发生时,我们会太专注这件事情而忽视了生活中其他事情对我们的幸福的影响。所以,David Schkade & Daniel Kahneman (1998) 认为 ”没有一件你专注的事情能带来你所认为的改变。” 此外Wilson & Gilbert (2003) 发现人们忽视了心理免疫机制的作用。我们对残疾、失恋、失业的恢复力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在多数情况下,我们是非常有弹性的。
自我分析的智慧和幻象
Wilson 和 他的同事(1993)做了一个实验来证明分析的徒劳。他让受试者在两幅画中(一张非常幽默;一张难以表述)选择一张自己喜欢的画。接下来一部分受试要来说说他们选择的动机。这些受试大多选了那张幽默的画(特征鲜明,好表达)。这些谈了自己解释的受试几周后对这幅画不感冒了。另一些遵循自己直觉的受试竟大都选择了那副不好表达的画,而且一直比较满意。Wilson 和同事们(2000)进一步指出人的双重态度的存在,即外显的态度和内隐的态度。比如有时候我们会对一个人非常尊重和赏识,但是我们内心未必那么喜欢他,甚至有不知道的讨厌掺杂其中。
【那个陌生却真实的自己】Millar 和 Tesser (1992) 认为有些事情需要我们的理性分析(比如学校的选择),有些事情需要直觉(比如恋爱)。跟着感觉走,似乎被证实了,至少在感情中。但其实,理性(外显态度)和直觉(内隐态度)很难就这么简单的信靠。
C. Self Presentation 这一节讲了形象管理,自我受挫,虚伪的谦虚。重点讲讲形象管理。
形象管理中有一个概念叫自我监控(self-monitoring)。自我监控是指按照别人的期待行事的倾向。 有些人被称为社会性变色龙,会说话。这些人的自我监控程度比较高,他们知道别人想要的是什么并以此做出相应的被期待行为。有一些人总是非常直率,他们的自我监控程度比较低,不因为别人的看法而说违心的话。
在保持自我和迎合他人之间是一种微妙的失衡。我们都希望看上去既有社交能力又谦虚而诚实(Carlston & Shovar, 1983)。大多数社交情景中,谦虚是一种受欢迎的态度。但是,大多数我们在私底下都觉得自己挺不错的(Brown, 2003; Sedikides & others, 2004), 所以要在每天的社会比较中显得很谦虚是需要锻炼的。
又或者我们可以选择先看见自己身上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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