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南方！（第四章|南方！南方！（第四章 公安局4.2）
就是在一天晚上，张安华值夜班的时候走到发廊，看到里面灯还亮着，就江明月一个人，他走进去问怎么还不下班？之后，他就认识了江明月，知道了江明月的事儿。
江明月跟他讲她跟着林家凰：“可他爸妈不接受我！”
张安华随口说：“你就学乖点儿，顺着，不就成了。”
“你不知道，有钱人就是看不起穷人！”江明月短发，一低头，长眼睫毛一垂下来，像个洋娃娃。
再一聊，俩人还都是安徽人，老乡。
“这世上什么最重要？钱！”张安华靠在发廊的收银台前，看着江明月：“林家凰还不是怕得罪他那个有钱的家族？你呀，从他身上捞点钱才是正经事！爱情，还是跟钱有关系。”
江明月睁大眼，张安华的话她没听到过。
“有钱就有爱情，为了钱可以放弃爱情。你得有个抓手，一个抓不住，就抓另一个，不至于到头来两手空，懂吗？”
江明月还不是很懂，张安华说的她愿意琢磨，之后张安华先成了她的抓手，她愿意和他聊自己的事。
这会儿功夫，张安华想到了很多，姜老板干嘛去了他没想，更没想该把刚才的事给酒店高层汇报一下，他坐下来用手拨拉了一下砸坏的电话，开抽屉找采购申请单。
被林红打了一嘴巴子的大肚子姜老板，气得整个人要炸开了花，五脏六肺都要从那肥硕的身子里一个一个“啪、啪、啪”地蹦出来，他不管林红这是因为什么，就这一嘴巴子，今天他要把华光酒店夷为平地！
他出了大堂，上了自己的奔驰车，“嗖”一下子开出了酒店。
砸了电话，砸了大堂经理的牌子，张安华以为就没事了，他去了员工餐厅，吃了晚饭，又回到大堂，今晚他值班。
天黑了，大堂里的灯光显得格外的亮，前台换了一拨人，大堂里多了一些客人进出，背景音乐停了，流水声更响。
张安华坐在位子上，不想去巡视，就低头看手机。
一抬头，十几个拿着大马刀的人出现在他面前，顿时张安华脸色煞白，心跳加快，差点儿吓晕过去！
“把林红交出来！”这些人一边喊一边砸，他们挥舞着大马刀，电脑、吊灯、花瓶……全成了废物，前台的服务员、客人被这从天而降的歹徒吓傻了，下意识地靠着墙、抱着头，惊叫起来！张安华也站起来，紧贴着身后的墙，不敢动。
保安部经理高峰一边打110，一边调集酒店所有保安。集合齐了，人倒不少，可是没有像样的武器，面对大马刀不得有多少死多少！高峰有点儿害怕，不知道怎么下命令。
很快，警车呼啸着来了，一个领导模样的人下来，简单了解了一下，跟高峰说：“我们警力不够，你先把酒店出口和入口的门关上，别让歹徒跑了，等我指挥！”说完上了车，又开出了酒店，在酒店门口的马路边上停下来。
高峰用对讲机呼叫刘莎莎：“1号1号，一伙歹徒砸酒店大堂来了，请指示！”
刘莎莎收到呼叫也懵了，还有来砸大堂的？她一下子站起来：“在哪里？在哪里？”
“大堂、大堂”
“报警了吗？”
“报了、报了，来了，在外面！”
警察来了，在外面，不进来制止？刘莎莎一下子气愤起来，刚喝的酒劲儿还没过去，刘莎莎对着对讲机喊：“高峰、高峰，你先来我办公室，马上！”
高峰很快来了。
“先把你的制服脱了。”刘莎莎看着高峰：“让其他保安也都脱了制服，先不要去大堂，快，通知。”
高峰愣着没动，”快！”刘莎莎瞪着他。
通知完，刘莎莎又说：“咱俩现在下去，让员工、客人别反抗，让他们砸，同时把酒店出入口的门打开！”
交代完，刘莎莎拿起包出了办公室，高峰跟在后面，刘莎莎用手挡着电梯门，高峰跑进来，俩人下到大堂。
保安部领班接到通知，用手中的电动钥匙分别打开了出入口两个大门，门口的警察以为又出什么状况了立马拉响了警笛，停着的警车警笛声格外的响！大堂砸得已经没什么可砸了，那伙人听到警笛，一下子都奔向门外的汽车，好几辆车，一会儿功夫就都开出了华光酒店！
歹徒们跑了，警车才又开进来，那个领导见到刘莎莎问：“你是酒店负责人？”
“嗯。”
“你把歹徒放走了！”领导瞪着刘莎莎：“走，带走！”
刘莎莎被带上了车，去了公安局，一进门，手机先被没收了。
刘莎莎被带进一间屋子，面积不大，进门摆着一张桌子，对面是一个带扶手的椅子。他们没有让刘莎莎坐那张椅子，在旁边站着，一会儿，外面进来了几个人。
孙局长瘦高个，两只眼睛放着光，刘莎莎和他在姜董的办公室里见过。见到刘莎莎，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问：“你不是姜光华的秘书吗？”
“是的，今天刚开始管酒店。”
“你不简单呐！敢违抗公安局的命令，叫歹徒跑了？”
刘莎莎低着头，酒劲儿早过去了，心里很害怕，一会儿，她还是抬起头，看着孙局长：“不这样会出人命的！”
“你厉害，今天你不能走，得把案情说清楚！”说完，孙局长交代：“带她到我办公室。”就转身出去了，刘莎莎跟着出来，去了局长办公室，浑身开始有点发抖。
孙局长的办公桌靠着窗，窗外有灯，灯光以外，天很黑。刘莎莎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小黑包没了手机，瘪了，放在腿上，她拉了拉裙子，想盖住整个腿。
孙局长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看着右手边的电脑，办公桌的左边还有一台显示器。
一个女警察，留着短发，穿着制服，手里拿了个厚本子，推门进来。
孙局长扭头跟女警察点点头，女警察坐在了刘莎莎身边的长沙发上。
“把今天晚上的事跟我说一遍。”
“近十一点，保安部呼我，说有人砸大堂……”
“你怎么做的？”女警察抬头问，又低头写。
“我让他们脱了保安制服。”孙局长扭头看着刘莎莎，刘莎莎低下头。
“为什么？”
“怕他们打保安。”
“保安不就是保卫酒店安全的吗？”
“他们拿着大刀，保安手无寸铁。”孙局长双手放在桌子上，一直扭着头，看着刘莎莎他们，像在认真听。
“接下来？”
“我让保安开了出入口的门。”
“为什么？”
……
孙局长桌上的电话响了，刘莎莎也停止了回答。
“在我这。”孙局长说：“可以，你来吧。”
“接着说。”孙局长放下电话。
“为什么打开出入口的门？”女警察看着刘莎莎，比刚才严厉。
“警察不进去，歹徒呆的时间长了，我怕他们伤害员工和客人。”女警察看了看孙局长，孙局长脸上没有表情。
有人敲门。
“进来。”孙局长喊。
姜光华穿了件蓝色的夹克，手里拿着个鼓鼓的黑皮包进来。
孙局长笑着站起来，走过去，和姜光华握了握手。
姜光华一脸严肃，看见刘莎莎正扭过头，他走过去。
“莎莎……”
“行了，都清楚了，你先出去吧！”
孙局长对女警察说。
“没事，没为难她。”孙局长又走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包烟，顺手扭过左手边的显示器：“看看，这是滞留室。”
刘莎莎抬起头，姜光华赶快走过去，挡住了显示器。
孙局长笑了笑，推着姜光华一起坐到沙发上。
刘莎莎看到那个显示器上有四个画面，每个画面里都挤满了人，看不大清，可还是感觉恐怖。
姜光华站起来，把显示器转向窗户，又坐了回来。
“哎呀，你这个秘书不简单啊，今天放跑了歹徒，还把责任怪到我们公安的头上了。”孙局长点了根烟，开始洗茶盘里的杯子，泡茶。
【南方！南方！（第四章|南方！南方！（第四章 公安局4.2）】“今天她第一天上任。”姜光华又看了眼对面的刘莎莎，接过孙局长递过来的茶：“不放走那些人，恐怕今天得出人命。”
孙局长也给刘莎莎一杯茶，刘莎莎双手接过来，放在茶几上，没有喝。
“刚上任就经受了考验。”孙局长也看了眼刘莎莎：“姜大肚子，我是了解的，今天你们的保安要是参与了，那就得有伤亡。”
姜光华低着头喝茶。
“我这边倒没什么了，一会儿你先去交了钱，就可以走了，我担心的是你家人，还有大肚子姜，他们会没完。”孙局长弹了下烟灰，喝了口茶。
姜光华看了下手表，放下茶杯：“如果能办，我现在办了，带她走，太晚了，让她回去休息。”
“好。”
三人同时站了起来，前后走出孙局长办公室。
……
从公安局出来，刘莎莎和姜光华一起，一级一级从公安局外的高台阶上下来，还有两级台阶时，刘莎莎停下来，抬头看了看天，天很黑了，空气里冷飕飕的，刘莎莎拉了拉毛衣裹紧自己。公安局四周的灯亮着，照亮了很大一片，姜光华走在前面，手里的黑包空了，被他夹在腋下。
路边，姜光华的奔驰车停着，姜光华停下来，等刘莎莎。
上了车，姜光华系上安全带，回头看了眼刘莎莎，刘莎莎望着前方。
“安全带。”
刘莎莎没动。
姜光华转过身，要给她拉安全带，刘莎莎一下子眼泪夺眶而出。
姜光华抓住刘莎莎的胳膊安慰她：“哭什么？你做的全都正确，我都不会比你处理的更好！这没办法，天生的，你有这能力，你要珍惜，这场面你都见了，今后还能怎样，你还怕什么？”
“公安都可以给我放到滞留室里去的，说我放走了歹徒。”刘莎莎哽咽着。
“那是吓唬你，孙局长说你把警察都利用了，比他们聪明。”
“这是遇到了孙局长，遇到了别人可不管，先给我弄滞留室里去关几天。”
“我会让他们那样做吗？”
“公安局又不是你开的，会听你的？”
“公安局不是我开的，可我会第一时间来救你的，不管付出多大代价，我都会把你先捞出来！”姜光华抽了张纸巾给刘莎莎。
的确，昨晚一得到消息，姜光华就去了大堂，那时，刘莎莎已经被公安带走了。
“她受伤了吗？“姜光华问高峰。
“没有。”
“就带走她一个，你怎么没跟着去？”姜光华看着被砸的乱七八糟的大堂，又看看高峰。
“公安没让我去。”
姜光华没再说什么，转身出了大堂，前台的员工、张安华和高峰都愣在原地，一地的玻璃，门都碎了，姜光华没交代，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姜光华上了车，掏出手机打给杨洪涛：“你给我拿一百万，现在要，我在停车场等你，快！”
拿到钱，姜光华就加速，开去了公安局。
“我又不是罪犯，还得捞？”刘莎莎又觉得有点儿可笑。
“我得拿钱才能先把你保出来。”姜光华拿出黑包，扬了扬，扔到后座上。
“做酒店一点儿安全感都没有！”
“做任何事情都有风险，就像开车，不是跟你说了吗，坐在我的车上，你不用担心。”姜光华看刘莎莎平静了许多，发动了汽车。
“你要不来保我呢？”
“我会来保你的！”姜光华看了眼刘莎莎，提了速。
马路上几乎没车，路边的灯洒下昏暗的光圈，开到一半，姜光华从口袋里掏出刘莎莎的手机递给她，刘莎莎接过来，放进自己的小黑包里。
“其实你的胆子不小！”姜光华又回头看了一眼刘莎莎。
“喝酒了。”
“喝酒了不是才会指挥跟他们打吗？”
“我喝完酒会比较冷静。”姜光华笑了：“你真不是一般人！”
刘莎莎也笑了，伸长了腿。
到了酒店，姜光华把车直接开到刘莎莎楼下，交代刘莎莎先回去休息，明天可以多睡会儿，自己又去了大堂。
刘莎莎回到房间，先去洗了澡，在热水里站了很长时间，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去过公安局！
洗完澡，刘莎莎把自己轻轻放到床上，盖上雪白的被子，看着天花板，好长时间才闭上眼睛。
早上，刘莎莎还没睡醒，有敲门声，她下了床。
中餐的服务员送来了一碗白粥，上面有几粒绿色的葱花，一小碟榨菜，还有一小碟酥皮。
“我没叫餐啊？”刘莎莎穿着睡衣，门开了一条小缝。
“姜董让送来的。”
刘莎莎接过来，用身子关上门，回到床边，放到床头柜上。她看了看手机，八点了。
洗漱完，刘莎莎坐在太妃椅上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粥，昨晚在大堂看见张安华了，他值班？
喝完粥，刘莎莎拿出白衬衣，蓝裙子，又穿了件毛衣外套，她在镜子前看了看，感觉是应该做套制服，穿便装真有点儿别扭。
到了大堂，大堂里已经搭上了架子，工人们正在安装新的水晶灯，地面已经清理了，前台也换了班，恢复了正常办理手续。张安华还在大堂经理桌子后面站着，桌子上空空的，电话和有机玻璃牌子还没重新配上。
张安华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废了一样，啥也想不出来了，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下班还是继续上班？也不敢坐了，就那样站着，不知道站了多久。
刘莎莎过来，张安华马上又堆起了笑容：“刘总好！”。
听到他改了称呼，刘莎莎也愣了一下：“叫我刘小姐！”刘莎莎还不习惯。“刘小姐”这个称呼也好，进可攻退可守。
“昨晚你值班？”刘莎莎走过去。
“是的。”张安华弯了下腰。
“详细情况你了解？”
“我也不是很清楚……”
“哦？”
“噢，是下午姜老板先在大堂碰见了林红，林红大概是心情不好，打姜老板了一巴掌，晚上大地的人就来砸大堂了。”张安华搓着手：“我就知道这些。”
“他们……”刘莎莎想问他们先发生过冲突？销售总监打客人？那时候怎么不上报？见张安华很紧张，一直搓着手，他人也很单薄，经不起折腾的样子：“你先回去休息，来了找高峰，详细说明一下昨晚的过程。”
“好的，好的。”张安华紧点了几下头。
刘莎莎进了电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亮堂堂的，两层窗帘都被彻底打开，见刘莎莎进来，汪惠芬迎了上去，一脸的笑容：“刘总好！”
“你好！”都改了称呼，刘莎莎看了看汪惠芬，笑得像朵花，刚见她的时候可一脸不情愿伺候的样子。
“姜董通知说您一到，就请您去他办公室找他。”
“哦，好！”刘莎莎犹豫了一下。
“昨晚酒店的事，大家都很佩服您，要不是您，还不定得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呐！”汪惠芬特意用了“您”。
刘莎莎听起来特别别扭，她没说话，脸上掠过一丝笑：“以后还是叫我刘小姐”说完，刘莎莎转身出去，朝老板办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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