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偷偷听过夜晚栀子的呓语,那是种极为轻缓的音符,一点细微的“沙沙”声,不易察觉,是梦中花开的声音,还是轻柔的鼻息?这是一个含香的呓语,浓浓充斥着睡意,一个个有规律的音符,拼着一个梦幻的乐章,是那么细微 。我屏着呼息,生怕打扰了那花的梦 。带着一点偷听的窃喜,看那月下的花,似少女的侧脸,如梦中呓语的纯美、精致、柔软,呓语,也是灵魂的一部分啊!
也在月下,寂静无人时,倾听树们的梦呓 。老榆树的呼息是苍厚的,如秋风刮着败落卷缩焦干的落叶,混浊,可见过往斑斑岁月 。呓语也是摩擦般的“沙沙”声,如海泡哮一样低沉,但平静似秋水,如同智慧传教,语重心长,想必那梦中的灵魂,已由内心的思考升华,蜕去了这衰老厚重的身体负担,精神如蝴蝶翩翩于这纯粹的夜色吧 。初生椿树的呓语是稚嫩的,如那纤细的枝杆一样,是脆弱,微小的,好似随时都能从梦中醒来,那不安分的灵魂,怕是在梦中,看到了不一样的景致吧 。
有听过大海的梦呓吗?那是海绵延的酥梦中的喃喃细语;有听过庄稼的呓语吗?那是一种稀稀碎碎的唠叨……
风鼻息吹来——树叶沙沙作响,这是大自然的梦呓,大自然的灵魂 。
在这各异的呓语中,也只有月在倾听,星星在倾听,只有它们 。
终于明白,阎连科笔下的711号园,还有林清玄所写童年的那场雨,我们正在永远地失去 。古往今来,又有多少人能够觉醒?所以——
听一听大自然的呓语吧,不要让大自然的灵魂仅存于泛黄卷起的书页中,由岁月的沙尘,湮没它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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