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拥蓝关
雷佳音在高中时期作了我3年学生 。我今天给大家说说他作学生时的样子!
1999年 。我们同时来到学校 。我从大学校园 。他从初中校园 。
他成了我第一批高中学生 。我成了他最后一位语文老师 。
有人说 。当教师的 。往往对第一批学生感情最深 。就像初恋!这一点 。我承认!
那遥远的3年 。就像孩提时在树皮上刻下的稚嫩誓言 。虽然随着光阴流转、岁月迁延 。早已斑驳漫漶 。无迹可寻 。其实 。它并没有消失 。而是成为了树的一部分 。泅染成一圈圈生命的年轮……
初识雷佳音 。是在我的办公室 。一群刚刚结束军训 。汗流浃背的新生来要水喝 。我应允后 。他们就拿出矿泉水瓶 。拧开饮水机的龙头 。急不可待地抢着接水 。有的只接制冷后的冰水 。灌上满满一瓶一饮而尽 。冰得直拍脑袋;有的只接加热后的开水 。把塑料瓶烫都得走了型 。却干着急喝不到嘴 。而其中有个同学很特别 。他先接一些冰水 。再接一些开水 。然后盖上盖子拧紧 。慢慢摇动 。直到冷热水调和均匀;然后再接一些冰水与开水 。再盖好 。慢慢摇匀……这样反复了许多次 。才把瓶子装满 。后面同学等得很不耐烦 。一直催 。而他却慢条斯理地说:“急什么 。要不是这样 。等拉肚子的时候有你急的……”
我当时正在备课 。却也不由得抬眼打量了一下这个叫做雷佳音的学生 。真想不到这个身高将近1米8 。挺拔粗犷的北方大男孩 。对待生活竟是如此地精细与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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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期的第一节课 。也是我教师生涯的第一节课 。就是在他所在的影视表演班上的 。第一篇课文是《荷塘月色》 。可我心里却一点“幽雅之情”都没有 。几十双陌生眼睛的逼视 。让我手心出了汗 。不知所措中 。只好先找个学生来朗读课文 。找谁呢?只好找雷佳音 。我也只认识他 。还是通过那次接水!听到我叫他的名字 。他规规矩矩站起来 。小心翼翼地捧起书本 。开始朗读 。没想到一开口 。同学们都乐了 。整个一个“辽宁鞍山版”的《荷塘月色》 。若是朱自清老先生在世 。一定会让他这浓浓的口音弄得哭笑不得!
他起初还没察觉 。后来听到同学们的笑声越来越大 。才恍然大悟 。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红着脸 。冲我尴尬地笑了笑 。目光里充满了歉意 。然后把头垂得很低 。甚至下颌都顶在了胸前……但在他引来的欢快笑声中 。我初登讲坛的紧张感一扫而光 。我略带感激地让他坐下 。随后 。接管了课堂!
而他经过了这一次 。在台词方面开始下尽苦功 。经常是天蒙蒙亮 。就能听到校园的某个角落传来他抑扬顿挫的朗诵之声 。仅仅3个月后 。再朗读课文时 。已经可以使人产生较强的“剧场感”了 。而且已成为学校大大小小汇演的固定主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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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一天 。我值夜班 。舍务老师来告状 。说他寝室太闹 。影响了隔壁同学睡觉 。我一气之下 。把他寝室8个男生都“揪”出了被窝:“不是精力旺盛吗?在走廊站着吧 。不到一小时不许回屋 。有你们又困又累的时候!”
10分钟、20分钟、30分钟……其他同学都向我投来抱怨的目光 。而他却说:“老师 。给咱们讲点儿什么吧 。要不下面这半小时也浪费了!”他的要求令我很意外 。但还是欣然应允 。于是给他们讲了几个很有寓意的小故事 。这一讲 。又是一小时 。其他同学都瞌睡连天 。摇摇晃晃了 。而只有他 。还在饶有兴趣地听着……后来 。他还在一篇作文中引用了我那晚讲的故事 。通篇写得文采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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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艺校 。校园里处处都是俊男靓女 。又都处于情窦初开的年纪 。常常是一部戏排演下来 。就有不少人假戏真做了 。但雷佳音不是 。3年间 。从未听说过他传出过什么“绯闻” 。这发生在一个既出众又帅气的男生身上简直不可思议 。但事实的确如此 。我想 。这只能说明他内心中有着异于常人的笃定 。有着对艺术更高的认知 。既能倾心演绎 。全情投入 。又能做到收放自如 。随进随出!他也许比当时的我更加懂得那个道理:
人生如戏 。但终究不是戏!
3年的时光倏然而过 。他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上海戏剧学院 。那以后 。就没再见过 。但并非没有机会 。听说学校校庆时 。他作为长春电影节的“影帝校友”被请回来一次 。庆典后 。他还提出要和昔日的老师聚聚 。当接到邀请电话后 。我很欣慰 。但思来想去还是推脱了 。一起经历的想抹也抹不掉 。已然缺失的想找也找不回 。又何必相见?又何必非要在那觥筹交错中 。端着酒杯 。喘着粗气 。陪上逢迎的笑脸 。奉上夸赞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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