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年岁的增长,我越来越觉得旧时浓浓的年味已经不在了,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小孩子在院子里放鞭炮、晚上吃完团圆饭还要全家出动赏烟花的除夕也慢慢褪色了。
小时候,春节是在每个小孩子的倒数声中到来的。那时候,每天都盯着日历上数字的变化。翻着春节那一页,看了又合上,接着又继续翻开,这样的循环,仿佛成了每天的必做事项,最期待的事情莫过于过春节了吧。
【年味】爆竹声在深冬作响,散发出缕缕硫磺香,年味就寻声悠悠然而至。道路上的孩子越来越多,掰着手指计算着新衣裳和压岁钱,追着跑着放摔炮、划炮。爆竹声越来越密集,年味就越来越浓。
沉寂的严冬喧腾起来时,大街小巷遍布了“好一朵迎春花,人人都爱它……”“我恭喜你发财,我恭喜你精彩……”音响里的歌声,舞龙舞狮的酣畅和树上挂着的红灯笼将感官调动起来,年味便被搅和得越来越稠,似乎要凝成浓稠的陈酿。
除夕那天,大人们准备年夜饭,相约成群到河边洗菜,河边熙熙攘攘人头攒动,时不时传来某个大人爽朗的笑声。小孩子们把自己的房间打扫干净,然后早早地洗完澡准备迎接新的一年。妈妈总喜欢把我们的棉被拿出去晒,下午抱回来的时候被子上满是阳光的味道。
晚上吃完年夜饭,我们总是迫不及待地跑到楼顶上看烟花。由于时间尚早,夜幕还没有完全降临,在温柔的月光下,听远远近近的鞭炮声噼噼啪啪地响起来,看天空零零星星地出现烟花的身影,那种紧张与兴奋可以持续整夜。
等天稍微暗了点的时候,就和小伙伴一起放烟花,记得那时的自己总是很胆小,却又忍不住要跟在小伙伴们身边看热闹。弟弟很勇敢,每次都把长长的一根烟花拿在手上,点燃后,高高地把手举起来,只听得“滋——滋滋”,我捂着耳朵赶紧跑远,还没跑多远就听见“啪——”一声响,烟花升上空中绽放了。紧接着孩子们全都把捂住耳朵的双手放下,紧张的表情也一下子放松,开始欢呼着跳跃起来。
那时候还不会用手机,也不会熬夜,总觉得熬夜是一件很伟大很了不起的事情,我们总说“今晚我不睡觉了,看完烟花后一起玩游戏吧。等到天亮了,第一个问爸爸妈妈要压岁钱。”但是每次都是在凌晨就睡去了。
春节那天,小孩子总会拿着一个大大的袋子,到隔壁街去讨压岁钱和各种小糖果。还有一件事是必须做的,就是去庙里上香,感谢去年的顺利,祈求来年平安。我每年都会跟着妈妈去庙里上香,邻里邻居十几个人,有大人有小孩,一路谈谈笑笑。庙里的神像惟妙惟肖,总觉得在看着自己,又害怕又觉得神奇。
时间就是一个小偷,把小时候的那些欢乐一点点偷走了。当我足够勇敢地去拿长长的烟花棒时,却是静静地看着一束一束的花火冲向黑暗的高空,注视着它在空中完成绽放的全过程,烟花落下的瞬间,也是绚烂归于平静的时刻,再也没有了小时候的紧张与激动。大街上的放着的歌曲也不再是“好一朵迎春花,人人都爱它……”“我恭喜你发财,我恭喜你精彩……”,春节也不再跟着大人们一起去庙里上香,元宵节也不再和家人一起吃团圆饭赏花灯……
忽然看到“年味的淡去既是时间流逝的不可变更,也是内心成长的自然趋势。”,这大概是对现在年味最贴切的形容吧。不管怎样,小时候的年味终将成为我心底最珍贵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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