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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阑珊处》第五章（家庭聚会）

《灯火阑珊处》第五章（家庭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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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青春》目录

连载风云录

文/简娟
在子涵的等待中，周末的盛宴如期而至，她甚至为了赴宴穿哪件裙子纠结了整整一个夜晚。

两个家庭的聚会，昔日的同窗好友如今又住在同一个小区，大人们热火聊天地聊着。秦书扬从子涵他们一家进门开始，除了出来打了声招呼，就钻进书房再也没出来。
【《灯火阑珊处》第五章（家庭聚会）】“你家书扬真用功，读了大学还这么用功读书，涵涵看见没，你可要像你书扬哥哥学习，多用点心在课本上，别整天净看些闲书。”林母对子涵说。
“你说书扬啊，他哪里是用功，他看的也都是闲书，他的书房书是挺多，不过多是和专业不沾边的。”秦母笑着说。
“书扬学什么专业的？”林父问。
“法律。”秦父答。
“书扬学的也是法律，真是子承父业啊。”林父说。
“妈，我想去看看，书扬哥在看什么书。”子涵小声地说。
“我家这个也是个爱看闲书的，”林父打趣道：“去吧，听说你书扬哥哥的书法写得特别好，你去参观一下，好好跟人家学习学习。”
子涵小心翼翼地推开半虚掩着的门，秦书扬抬起头，微笑了一下，他的笑容里似乎有着某种捉摸不透的含义，他说：“进来吧。”
子涵走到秦书扬的书桌前，他正在临帖，王羲之的《兰亭序》，书房里飘着淡淡的墨香。
“外面这么吵，你怎么还可以安静地写字？”子涵问。
秦书扬没有立即回答，他放下毛笔，起身去将书房的门轻轻关上，又回到书桌前，淡淡地说了句：“心静自然凉。”
子涵“哦”了一下，她快速环视了一下秦书扬的书房，视线停留在他那摆放整齐的书柜上：果然是一柜子的“闲书”啊，她开始怀疑秦书扬这个大家口中的法学院才子是不是浪得虚名。
“你的书带了吗？”
“小气鬼！一本书才值多少钱？”子涵鄙视地撅起嘴，将书放到秦书扬的书桌上。
秦书扬无奈地笑了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我这里书很多，你可以随便看，喜欢的话也可以拿走。”
子涵毫不客气地在秦书扬的书柜里翻翻捡捡，秦书扬打开《人间烟火》的扉页，看见上面赫然写着“林子涵，1998.7.8”，他抬头看了看正专心检阅他书柜的子涵，微微一笑。
《灯火阑珊处》第五章（家庭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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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时刻，大人们继续他们天南地北的话题，秦书扬和子涵低头吃饭。
“老林，你还记得小赵吗，他现在可是跟我们班的班花在一起，两人都是二婚，小赵终于抱得美人归了。”秦父回忆起二十多年前的大学生涯，兴致正好。
“你是说那个当年非要跟我定娃娃亲的赵明啊，想起来了，他现在还在北京吗？”
“老公，他为什么非要跟你定娃娃亲？”林母不解地问。
“弟妹，你不知道，老林当年在我们大学是出了名的才子，写得一手好文章，赵明当年送给我们班花的情书都是出自老林之手。”秦父解释说。
“有一次，赵明对我说：林大伟，你情书写得这么好，将来我要是生了儿子，一定叫他娶你家姑娘，要不我们定个娃娃亲吧。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你有才，你生的女儿肯定也有才。”林父哈哈大笑。
子涵和秦书扬同时惊讶地抬起头。
“你答应他了？”林母问。
“当然没有，弟妹，我跟你说，我和老林是有约在先的，那时候班里很流行定娃娃亲，都是说着玩玩的，所以我和老林私下里也定了一个娃娃亲。”
秦父显然喝多了，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他所说的娃娃亲的两个当事人就坐在一旁。
秦母推了推秦父的胳膊，示意他停下来，“你看，你又喝高了，少喝点，来，吃菜。”
此时的子涵和秦书扬都睁大了眼睛，彼此对视了一下，然后迅速低下头吃饭。
“老秦，那都是开玩笑的，哪能当真呢，你家书扬马上就大四了，大学一毕业就可以结婚生子了，我们家涵涵呀，”林母摸摸子涵的头，接着说：“她才十五岁，才读高一，她还是个小孩子。”
秦母也听出了林母的话外之音，她赶紧说：“就是就是，你看老秦你真是老糊涂了，子涵才多大啊，弟妹，你别介意，他一喝多了就乱说话。”
“妈，我吃饱了，林叔叔郑阿姨你们慢用，我先回房间了。”秦书扬起身离开，转身之前他看了一眼头也不敢抬的子涵。
《灯火阑珊处》第五章（家庭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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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书扬回到书房，看着书桌上的那本《人间烟火》发呆。他是有女朋友的，他的女朋友叫郭菲菲，此刻应该窝在南方某个繁华的大都市某个舒服的小窝里。郭菲菲是秦书扬的初恋，是他一个班的同学，从大一开始，家境优越的郭菲菲就开始追求他，他拒绝过，回避过，可郭菲菲就是不放弃，直到大二上学期开学的时候，他们正式成为了情侣。
这段维持了两年的校园恋情在大三暑假秦书扬回家的前一天以分手告终。
郭菲菲说：“书扬，过完这个暑假就大四了，你有什么打算，你真的不愿意跟我去深圳吗？”这是郭菲菲第多少次问同样的问题，连她自己也不记得了。
就这个问题，秦书扬和郭菲菲已经讨论过很多次，郭菲菲的意见是两人一起去深圳，深圳发展空间大，比秦书扬家乡的那个县级市不知道强多少倍；但秦书扬的父亲早已经给儿子铺好了未来的路，再说秦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无论如何秦父秦母都不会同意儿子跟一个南方女人远走高飞的；况且当秦书扬第一次在母亲的逼问下不得已承认郭菲菲的时候，在教育局工作了几十年的秦母并没有表现出来对儿子有了女朋友的兴奋，相反，她很冷淡地说了一句：“郭菲菲的父母虽然从小商人做到了民营企业家，我很敬佩这样的人，但是你别忘了他们是连小学都没有毕业的家长，这样的家庭跟我们家是完全不同的。妈妈这么说不是看不起他们，只是有些东西就像一道鸿沟，你永远无法逾越过去，儿子，你以后就会明白妈妈的话。”
秦书扬不理会郭菲菲的一再追问，其实他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
郭菲菲流着眼泪说：“秦书扬，我们分手吧。”
秦书扬没有挽留，就这样，一段两年的感情安静地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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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涵轻轻推门走了进来，“大人们的玩笑话，你怎么可以当真？”
“你怎么知道我当真了？”秦书扬看着眼前这个有些稚嫩的小姑娘，她反倒安慰起自己来了，他不禁觉得好笑。
“你如果不是生气了，又怎么会一个人回书房呢？”子涵认真地说。
“人小鬼大。”
“我不小了，我都十五岁了，马上就读高二了。”
秦书扬忍俊不禁，“嗯，确实不小了，只不过还没有成人。”
“小看我！”子涵瞥了秦书扬一眼，“你多大了？”
“我，比你大6岁，你应该叫我哥哥，正好我也没有妹妹。”
“叫哥哥？那要看我愿不愿意！哥哥怎么会对妹妹这么小气！”
“脾气还不小，那你说，怎么才算是你哥哥？”
“哥哥不应该把好东西让给妹妹吗？哥哥不应该请妹妹吃好吃的吗？还有，哥哥，绝对不能跟妹妹抢东西。”
秦书扬早已经被眼前这个小姑娘逗乐了，“你这个妹妹要求可真多，作为哥哥，我得教你，女生要，矜持一点，这样才有男生喜欢。”秦书扬特意强调了“矜持”两个字。
“我才不稀罕男生喜欢我，多麻烦啊。”
秦书扬摇摇头，“果然是未成年人啊，一点都不早熟，不对，你是晚熟，按说，你也十五岁了。”
子涵当然明白秦书扬话里有话，“我想从你这里借几本书回去看。”
“跟哥哥就不用说借了，随便挑，只要你喜欢的，都可以拿回去，但是，要还给我的。”
子涵走到书柜前认真地挑选，秦书扬双手交叉在胸前，不知为何，对这个只见过三次面的小姑娘，他的心疼和怜惜油然而生。殊不知，书房是秦书扬一个人的地盘，他的书柜是这个家里最整齐有序的地方，他很有条理地将喜欢的书分门别类地摆放整齐，还一一做了标签：古典文学、当代文学、国学艺术、历史、外国文学，在书架的最右端，还有一叠书标注了：法律。秦书扬爱书的程度非同一般，他的书一般不外借，即使是父母，也不会随便整理他的书柜，可今天，他竟然任由子涵将自己的书柜翻得有些凌乱。可能，他真的太想要一个妹妹了吧。
“书扬，你竟然在看《诗经》！哇，还有《道德经》！还有，这是什么！《大学》、《中庸》、《论语》、《孟子》……”子涵一边读书名一边尖叫，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书扬，我真的好佩服你，你好土啊，你怎么会喜欢读这些老掉牙的东西！”子涵继续往下看，“这边是什么，《史记》、《资治通鉴》、《唐诗鉴赏辞典》、《宋词鉴赏辞典》……嗯，这些还差不多，还有一点意思，前面的那些太没意思了，这个年代竟然还有人看《诗经》！”子涵摇摇头。
是的，像秦书扬这样的人，不是应该喜欢看些当代散文、琼瑶小说或者席慕蓉诗集之类的吗？
“你应该叫我书扬哥，或者书扬哥哥。”秦书扬并不理会子涵的大惊小怪。
“哦，知道了，书扬，书扬哥哥，这个称呼好肉麻哦，还是书扬哥好一点，书扬哥，你看的书真的好土啊，”子涵指了指手上的那本《诗经》，“这个，你是怎么读下去的？”
秦书扬并不解释，他走过去，说：“你这么小，当然看不懂了，这些都是经典，我给你挑两本你可能会喜欢的书吧。”
秦书扬给子涵挑的两本书分别是：王国维的《人间词话》和余秋雨的《文化苦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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