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致友人

一冬清冷,清冷一冬。
冷是冬特有的脾气,冷是冬日的魂:冷到之处,人的身体抖若筛糠,树叶已失去了故有的娇嫩,滴水成冰……甚至,冷已侵入我们的骨髓,使我们的脑子不再灵光。
但,思绪的潺潺,感情的潺潺,伴随这让人深恶痛绝的冷,转瞬流向那个漫天飞雪的冷冬。
我依稀记得那天是星期五——一个朔风席卷着雪片飘飞只想让人拥被而眠的冬日——寝室内温暖如春,让人倦怠而慵懒;街上,冰天雪地,一片皓白,罕见行人。但如今的这般,只能让我记忆有些温存的缱绻。
适逢周末,我本打算回家,尽管狂风怒号,并“一刀一刀地吹”在人的脸上,但家的“温暖”无疑是个极具魅力的磁场永恒地吸引着我,但并不凑巧,今晚是影视文学欣赏课。迫不得已,我“被”留守。
风一直在刮,雪一直在下。
路灯亮了,在白雪的映衬下,它把外面照得如同白昼。这才让我察觉天黑了。整日在寝室里,我早已百无聊赖。于是我背起书包,匆匆走出教室,只听得在雪地上留下了清脆的“嘎吱”、“嘎吱”的声音。我回头望去,刚刚踩出的脚印被风吹过后,已所剩无几了……
雪不下了,但冷风阴袭,在夜色惯有的黑袍下,风更加肆虐。风好像很熟悉你衣服上所有的缝隙,一下子钻了进来,真有“冰,逼入骨”之感。
走出室外,无边的清冷,这时的我很怀念那个让人感到舒适温暖的寝室。于是,我加快了脚步,很快来到了实验室的阶梯教室,又是一阵温暖溢上心头。因为我来得比较早,“宽旷”的教室只有五六人。大家静静地坐在那看着自己的书,专注得很。
大约十分钟光景,大家陆续来了,一个个面色红润,显然与“冷”亲昵地接触了。一时间,教室似乎也热闹了。听着同学们的谈话,有说有笑,原来大家和我一样:在寝室“憋”了一整天!
科锐和明华也陆续地来了。
科锐仍和以往一样,跟个大男孩似的,和所有人打招呼:“我好想你们啊,哥儿们,姐儿们!”一阵欢笑,她便坐了下来。明华夹着几本书,将衣服上的帽子“扣”在头上,轻快地坐在了我的身旁。
我们仨是“铁杆”哥们——尽管科锐是女生,可在我和明华以及其他人眼中,她压根儿不像女孩——是《扫把文集》让我们成为了挚友。距离上课(也就是看电影)还很早,于是我们三个商量,到外面去转转,毕竟在寝室“蜗”了好长时间!
屋外,小“未名湖”畔,“凤凰山”旁,三个人走在厚厚的白雪上,任路灯将影子拖得一会儿长,一会儿短,享受着碎玉被踩在脚下的近于天籁的响声……
路灯下,凛冽的寒风中,三个近于“傻瓜”似的人跺着脚,一边说笑,一边“大嚼特嚼”刚从小店里买来的冰棍儿!这是怎样的一种“透心凉”啊:冷早已侵占了我们外部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但我们寒而不觉;冰棍儿进入口中,迅速以它独有的“冷”“冰迫”牙齿,牙齿迅疾地将冰棍儿咬了一口,在舌头的卷动下,狂乱地进入到燥热的咽喉。一时间,喉咙感受到了近于物理学上的“零点”。转瞬将所咬的冰棍儿,不,是将已经有了些体温的冰棍咽入肚中,肠道随着它的下降而冷,慢慢变凉。到了胃中,冰棍到了胃中似乎没有了刚才“冷”的感觉,紧接着身上所有的汗毛如钢针般倒竖起来!
“哈哈……我们可以成冰人了,哈……”,“不用,我们可以破吉尼斯记录,或者世间奇景!”树影随风摇曳,在惨白带黄的路灯下,平添了几分妩媚。此时的我们,冷意全无,涤荡在心头的是化不开情。
此情此景,依然清晰地在7年后从我的眼前晃过,并将永久存留!
每当我再吃冰棍的时候,纯系为吃而吃,再也没有了昔日的那种感觉。2004年6月,我们将为自己的“工作”各奔东西:科锐将去广东中山,明华回老家福建,我要到江苏灌云。6月的一天早上,我们三人相约吃早饭,虽然此时没有冷风侵袭,不再有冷气逼人,面对着热腾腾的粥和馅饼,还是“冷意”袭在心头。浑浑噩噩之中,我们三个吃完了那漫长而近于二万五千里长征的早饭。
那天,我草草地改写下了这样一首他俩可能不知道的打油诗:
同学四载情绵长,一哄而散走四方。强忍双泪面含笑,却道“天秋好个凉”!
曾经的曾经,总是这样,在我们意识到它溜走后,它早在我们深深的记忆中留下了怅然若失而灰冷的记忆:
【冷——致友人】又是冬日,一个冷冬,远方的朋友们,你们好吗?2010-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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