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美在远——呼伦贝尔
惯于城市热闹里混乱相吸、灵魂处翻滚浮躁的人们,大概已经忘记了美好,但又向往着自由。
我也一样,想要隔绝尘世的陆离声色,弃去周围的纷繁复杂。内心深处听从远方静谧的召唤,约伴三四人,奔赴大草原,望辽远青绿,无处不安然!
真是应了那句“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古代文人一杆竹笔偶尔涂划的文字,竟能镌刻山河,雕镂人心,永不漫漶。绝大多数人的心头,都回荡着那几首不必引述的诗。人们来寻景,寻诗,寻找文化的体验与思考。而我,却来寻远。
火车越过大兴安岭进入呼伦贝尔草原,从黑夜绵延到白日,迎来阳光,我和妻子被一碧千里的草原所吸引,除了牛羊马群,连一个褶皱也找不到。北国之远,一种恰到好处的大美,便是我向往的自由。草原辽阔,骏马驰骋,牛羊满山,河流蜿蜒,以及随手可触的蓝天白云。处处应运而生,远近有致,落墨寥寥,却已尽诠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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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来乍到却不会迷路,举目无亲却不会孤独。抵达海拉尔,与约伴男士“曾小姐”、模特荣小姐一行四人相会结识,还有导游兼司机磊磊。说是司机,可确是个名校高材生,只因美好在路上。都是年轻人,相识已是太晚,作别又是匆忙。七天六晚后,我们成了生命岔路的挚友,散落四处,点点温馨。
穹顶之下从未见过这样完整的天
清晨,天空没有一丝云絮。跃上越野车开始穿越草原,从公路到泥路,蓝天和绿草密切呼应起来。辽阔,坤地厚德,万物不语,与天一色处,大道隐隐,接通了没有终点的远方。停车驻足,抬起头来,极目远眺,从未见过这样完整的天,一点也没有被吞食,边沿全是挺展展的,紧扎扎地把草原大地罩了个严实。一俯一仰之间,就有了气势,有了伟大与渺小的比照,有了时间和空间的倒错。
匍匐草原的莫日格勒河并不宽,泛着粼粼波光,如此纤瘦,如此婉约,如同带着体温的哈达随风飘动,真不知它是如何找到这儿的。这就是河流之玄,岁月之秘吧!在不露痕迹地变化中被天地铭记,流自生命的源头,伸向遥远的天边。
有这样的地,天才叫天;有这样的天,地才叫地。在这样的天地中行走,侏儒也变成了巨人。在这样的天地中行走,巨人也变成了侏儒。
草原的天地无比神圣。在醉美额尔古纳打尖住店,磊磊提前为我们安排了“下马酒”。戴上洁白的哈达,听着敬酒歌,接过雕花银杯,指尖沾酒,弹向天地,抹在额头,一饮而尽,洗去一路风尘,敬天、敬地、敬祖先。
人生就是领略崇高,问津壮丽,体验多元。
完整,还在于经历了不同的天气。呼伦贝尔有多大?天气预报在这里作用不大,东边阳光西边雨时有出现。大家一开始还抱怨天气不好,但归途又叹有幸遇见草原乌云密布、大雨如注和阳光万里的不同景观。
日月星辰各有胜景。晚上八点,太阳落山,躺在草地上,看璀璨星辰,看众星拱月,无不绽放着鲜卑、契丹、女真、蒙古等族人的历史光辉。他们以别开蹊径的大手笔,昂扬着一个游牧民族的奋发姿态。凌晨三点,在大地还在沉睡时悄悄出现了熹微晨光,日月星辰同现天际,整个草原像被一块巨大的靛青色地毯覆盖,朵朵错落之上的蒙古包充满了生命的清新与浑朴;赶早的牧民领着成群牛马趟河觅食,灵性与鲜活独自成景,色彩单纯到了圣洁,气韵委和到了化境。
第一次听到额尔古纳乐队《唱起草原的歌》便情醉神驰,循环一路,“远离喧嚣都市的漩涡,唱起草原的歌,心胸会变宽阔,看那白云朵朵,牛羊满山坡,看那雄鹰飞舞,飞向向往的生活……”
看最美的风景就要征服最难行的路
一路向北,最美的风景总在深处。
一条崎岖的泥路,穿越草原100公里。磊磊带着我们爬坡、过坎、趟水洼,车身泥水遍布自有一种骄傲的粗犷。在这里,第一次感受到了草原人的热忱。前日下过雨,刚刚踩实一脚,稍一用力,车已气喘不息,同路的一辆SUV深陷草原水洼,多次猛踩油门后致使离合器片烧毁。征得我们同意,磊磊将此车拖行了几十公里到公路。“曾小姐”戏谑他们一句“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伴随大家一路欢声笑语。
公路跟着草原山丘此起彼伏,在地平线上画出了各种各样的柔和曲线。坐在车上,能望见窗外草天相接、树林密集的线性流动。却无法与驾驶看景的感觉相论。从未在草原公路驾车,但磊磊信任地给了我很多机会。握住方向盘,看得见脚下,望不到尽头,满眼都是天高云低的宏大与山丘连绵的近美。从黑山头驶向满洲里,一路蔚为壮观,牛羊停驻挡道,大家高喊“交警”又来了;奔向高地,车内“哇”声一片,似能伸手触摸朵朵白云;冲下高点,鸟瞰满眼翠绿,远方达赉湖横卧山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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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室韦到根河,穿越大兴安岭,又是另一种体验。几乎全程是“搓衣板路”“弹坑路”,急刹急转、车起车落打消了众人午后的睡意。的确刺激,途中见一车冲出路边,挂坠树头悬空摇晃。大家满身冷汗,嘟囔着我赶紧降速,似乎还包含了绵绵“恨意”。美景就在总在难行处,阳光下,目之所及,一片青松的边沿,闪动着白桦的银裙,漫山遍野,随风沙沙作响。哪里都是绿色,深的、浅的、明的、暗的,绿得难以形容,绿得难以名之。
中华版图“雄鸡”后颈处便是中俄边境的界河——额尔古纳河。这里人迹罕至,风景原始,所以,风光大美。行使在一水之隔的边境公路,山峦连绵,云蒸霞蔚,演绎得如此绚烂多姿,展现出万千气象的长卷。无端地感动,无端地喟叹,即便是站在海边的礁石上,也没有像这里这样强烈地领受到水的魅力。河流在这里,就像守卫祖国边疆的战士,把最强悍的生命付之于忠诚,付之于使命。
大概这样的人生路途,才见灵动、才显精致,才得风韵。
内心自由才能脱缰如马撒野
大美在天,在行,更在野。
向往巅峰,向往高度。望眼连绵山丘,便想一登而上。这些野山,不在景区,更不知名。好吧!说走就走,驱车绕行一路行至山脚。在草原爬山还是第一次。柔软的草地,不硌脚,也不让你磕撞,只是款款地抹去你全部气力。你越发疯,它越温柔,只能把脚底放松,与草厮磨。眼前突然空阔,抬头四顾——已经站上了顶端。大家坐望无际,动弹不得,被定格在那里,连骏马牛羊都静立不动。我已被裹卷进去,心里安静得像湖泊一样,没有任何的波澜,被纯净得毫无斑驳的金黄与墨绿所化。凉风吹来,如风展水,把山脊、草坡塑成波荡,却不含一丝涟纹。顿时又乌云盖顶,大雨接踵而至,滂沱之下,众人衣裤湿透,怎一个爽字了得?
行至太平屯已是正午,众人饥肠辘辘。到农户家中借锅借灶,自己动手,宰鸡炖上,尔后借网下河捕鱼。河水清澈无比,最深处仅至大腿。妻子和荣小姐当先开路,拨开齐膝的苇草抢着下河,此时大概都忘了饥饿。不过技艺不精,加之水流湍急,才网到两条小华子,甚是遗憾!收网而归,鸡汤已香气扑鼻。不会做菜的磊磊倾尽绝学,茄子肉丝味道不错。盛饭上菜,迫不及待,一扫而光。跟农户讨要了一包刚刚采摘的金莲花,泡上,继续上路。
辽代遗址黑山头古城,因在额尔古纳市黑山头而得名。我们在此地草原牧户鹏鹏家里,有了更欢野的体验。骑马、射箭、烧烤、篝火、漂流、挤牛奶、卡丁车、蒙古包……
傍晚,篝火处处,肉香飘荡,人笑马嘶。其他游客陆续进入蒙古包休息。我们突发奇想,搞来两顶帐篷驻扎河边石滩,剁上几斤羊肉串上,搬上烤炉移步滩头。众人围观烤炉站等肉熟,炭上滋啦作响、滴油生烟,孜然与羊肉的高温反应香味扑鼻,一箱啤酒已静候多时。坐下来,畅饮撸串,闲谈欢笑。期间,鹏鹏还给我们端来一锅羊汤,好一顿美味垂涎!
欢至半夜12点,大家坐地围拢看满天繁星。“曾小姐”带动了我们放声高歌的欲望。《天边》《乌兰巴托的夜》与《鸿雁》之声在黑夜里响彻长空、激荡水流,此时此刻变得豪情万丈。最后,众人一首《唱起草原的歌》掀起高潮,举酒饮尽。仰天躺下,回到生命最初的宁静,漫听身旁流水潺潺,等待凌晨三点的日出……
一连串无可超越的境地,一重重无与伦比的壮美,一系列无法复制的伟大,包围着,征服着,又收纳着。失去了自我,好不容易重新找回,却是另一个我。
回程心未归。笔底还有诸多意绪没有吐尽,但也不必一一道来,挑些兴事留作念想。感谢呼伦贝尔,我定会再来,不止为大美的草原,更是为大美的情谊,在远方,在心里!
最后介绍一下行程路线吧
D1:海拉尔——莫日格勒河(穿越草原100公里)——额尔古纳
D2:额尔古纳(亚洲第一湿地)——三河民族乡——白桦林——恩河——室韦(俄罗斯民俗体验)
D3:室韦——临江——老鹰嘴——月牙泡——太平屯——奇乾
D4:奇乾——激流河大桥——白鹿岛——莫尔道嘎——根河敖鲁古雅部落
D5:根河——额尔古纳——黑山头(体验草原生活)
D6:黑山头——八大关——186彩带河——满洲里
D7:满洲里——猛犸象公园——扎赉诺尔博物馆——呼伦湖——海拉尔
司机兼导游:天行者旅行社磊磊(微信号:hulunbeiercuilei),约伴四人包了一辆越野车,个人觉得还是小范围的玩得更畅快。并非为他宣传,但确实不错,服务很好,行程没有任何购物项目。我是第一次去内蒙古,文章未按行程一一记述,只是想和大家分享一下感受。
【大美在远——呼伦贝尔】?J??QOt?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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