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岁月偷走的也还是岁月

岁月偷走的也只是一段你还未走过的岁月,任何有意义的美好的事物,岁月都会以另一种形式或姿态交还于你。

【被岁月偷走的也还是岁月】——题记
看完了《岁月神偷》,我不禁想,岁月偷走了什么,又留下了什么?
上世纪六十年代的香港,鱼龙混杂,腐败的官僚警署,市侩的服务阶层,深深的英国殖民统治印记,都给这部片嵌上厚重的历史沧桑感和巨大的无力感,而难能可贵的人间温情则为其兑入了浓浓的怀旧气息,令人难以忘怀。
香港底层劳动人民生命的那股韧劲与隐隐的温馨相互交织,苦涩的生活中错杂着一缕一缕微弱的曦光,使他们不致陷入完全的绝望之中,至少还有个盼头,正如片中罗妈妈一直所念叨的:做人总要信,总要信的。
台风席卷而来,勉强维持一家人生计的罗记鞋店被掰得四分五裂。唯不能忘,罗爸爸攀上二楼,说:“最紧要保住这个顶”,顶在,家就在。在风雨中用自己的双手扛住那块顶的罗爸爸,就像与恶魔争斗、保护世人的盖世英雄,即使被艰苦的生活磨得两鬓斑白,他仍坚毅隐忍,他何尝不是他们家的“顶”呢?
祸不单行,哥哥进一患了白血病。街坊邻里的欢声笑语,小孩子们的追逐打闹,罗爸爸询问弟弟今日所学内容的场景似乎都随着台风的离去而悄然不见。他们开始在家与病房之间来回奔波。沉重在无声无息间一点一点攥紧了这个家庭,在病魔和死神面前,任何人都变得渺小,变得无能为力。
尽管生活残酷无情,每个人都在努力地活着,循着人的生存本能活下去。哥哥进一努力学习,不负众望考上中英文学校;罗爸爸把结婚戒指当了来救儿子;罗妈妈知道丈夫脾性耿直,便由自己来与警署的洋鬼子打交道;罗爸爸为罗妈妈做了一双漂亮的皮鞋,让她走路时感觉舒服一些,而罗妈妈边走边念“难一步,佳一步”;就连家里最小的弟弟进二也有生存的本能,年纪小小便卖明星卡以求能吃一盒完整的月饼······富人有富人的活法,而穷人也有穷人的活法,他们会在窘困难堪中寻求快乐,更易知足。
哥哥去世后,弟弟似乎变得更懂事。“细佬,今日中文学了什么?”“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英文教了什么?”“a man······”岁月偷走了他的顽劣,那张天真烂漫的脸上有了认真的表情,却使人潸然泪下。影片末尾,是罗妈妈和弟弟离开墓园的景象,弟弟已成了高大的小伙子。他挽着妈妈的手臂,与妈妈复述哥哥说过的关于双彩虹的话。岁月带走了哥哥和爸爸,可他们依旧生活得很好。
我想起北岛写的《青灯》,里面写了这么一群人:听风楼里的冯伯伯,青灯下的魏斐德教授,日本朋友AD,好赌的芥末,思考着“如果天空不死”的熊秉明先生,与死亡干杯的刘羽,周氏兄弟山作、大荒……他们鲜活地存在过,身后带着浓浓的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气息,文革、牢狱之灾、劳改、出国深造、出国经商……他们碾转于变幻莫测的时代,小心翼翼地生活着,因为第二天醒来或许又是另一番景象。有人功成名就,有人颠沛流离,有人淡然处之,有人隐忍不发,但他们总在努力地生存,为了各自的目标。文中提到大部分人的死亡,好像生命无论经过怎样的路程,再弯曲再不堪,也只有长眠的结果了。但令我震撼的是,他们那股努力生活的劲儿,即使生活不待见即使生命很脆弱,脊梁仍挺着,失败了重来,再失败再重来,似乎要把生命过到极致,直到倒下的那一刻,才会停止。
我想起一句诗来: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岁月会偷走你爱的人,你爱的事物,它给予你痛苦,给予你两鬓霜白,步履蹒跚,却没有剥夺你以高傲的姿态生活的权利,你也还能以欢声笑语来回敬岁月的苦痛。如此,岁月也无法再偷去什么,所以它偷走的也只是那段未知的岁月,但它会回赠你一段毕生难忘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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