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华|上游?夜雨丨加护病房一夜-唐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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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护病房一夜
唐文华
庚子仲冬某晚八时，经过一场全麻手术之后，战胜死神苏醒过来的我，躺在了新桥医院普外科加护病房88号病床上，看着插满了各种管子的本尊，心里迷迷糊糊地回忆起此生第一次与阎王爷相遇又擦肩而过的经历······
“生死”徘徊
十月中旬，网购3袋水泥，每袋100斤 。想我年轻时，66届初中毕业当年，便挑得起200斤农家肥下田挣工分，眼前这区区100斤，有何难哉！宽衣撸袖，从前门抱至后花园 。岂料今时已非当年，因用力过猛，腹压骤增，使得本已拖了几年的老毛病左侧腹疝突然加重，疼痛难忍 。赶紧到离家较近的江北某医院就诊，接诊医生检查后马起脸批评我：“掉这么大一坨了，万一粘连，肠梗阻咋办？”建议尽快手术治疗 。
为慎重起见，我们来到新桥医院 。一系列检查过后，医生明确告之，疝气本不可怕，怕的是久拖诱发其它疾病，就像这一次疝囊内的肠管受到严重挤压或碰撞，引起炎性肿胀，致使疝气无法回纳，很有可能导致肠粘连，肠梗阻，肠坏死乃至嵌顿等，后果不堪设想，务必马上手术 。
住进医院，同时进行麻醉评估 。虽然，现在的全麻技术很成熟，安全性也高 。然而，凡事都有例外，鉴于本人年事已高，免疫力差，术中仍然存在发生心律失常，心脏骤停，气管痉挛，甚至窒息而醒不过来的风险 。按惯例，我和老伴郑重签名，摁上手印，即签字画押认可了“生死手术”协议书 。
万事俱备，只欠手术 。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原定手术日的那个下午，经治医生临时通知我：“你需要的医用膜片缺货，等待到货可能要一个月以后了 。”这突如其来的节外生枝把我惊得目瞪口呆，无奈之下，我不揣冒昧，直接找到了上级医生——普通外科副主任，医学博士肖卫东 。很庆幸，这位英俊帅气，儒雅随和而身兼数职，头顶多衔的专家，十分认真，耐心地听完了我的陈述和诉求，对我的焦虑情绪给予理解 。他想病人所想，急病人所急，当即用手机与相关部门，人员联系，催要所需膜片，谈妥后对我说：“今天周五，明后天双休，下周一安排你做首台手术 。”我得偿所愿，欣然应允 。
等待中的时间过得特别快 。昨晚8时，我开始禁食，割体毛，剪指甲，做好个人清洁卫生，换上专用手术服 。
今晨8时半，被推进手术室，再换躺上手术台 。我看到头顶上方一个巨大的圆形手术灯和多盏无影灯，一些手术器械闪着亮光，身边穿梭晃动着的全是白衣大褂，心里一下子不安起来 。
“我是麻醉师，你叫什么名字？”一个女人的声音 。她和同伴把我的双手分别绑在两个厚实的黑色软垫上，叫我左手攥拳，一边寻找下针之处，一边说：“吔，你手心冒汗，很紧张吗？”我说“是的，我怕疼 。”她接话安慰“别害怕，给你放一段好听的音乐，听一听就好了 。”俄顷，耳边响起“风烟滚滚唱英雄，四面青山侧耳听······”深情的歌词，熟悉的旋律 。我说这首歌好像叫“英雄赞歌”，是电影《英雄儿女》中的插曲······话音未落，意识全无，灵魂出走，游离躯壳 。
至于手术过程，我一概不知；但我知道，在麻醉药的全程陪同下，于生死之间徘徊一阵，我避而不见阎王爷，双手推开索命鬼，终未踏入死门，老夫还活着 。
天使之爱
“啊哟！我又拉屎了，快来帮忙处理一下······”一个老年男人轻声求助 。两名护士和一护工阿姨迅速围拢过去，用纤纤玉手艰难地搬动着病人肥硕的身躯，一边柔声安慰：“爷爷，没关系的，您侧一下身子，我们帮你擦洗干净 。行了，躺下好好休息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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