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麦郎|村里唯一的年轻人庞麦郎:精神医院把我的明星形象彻底破坏了

庞麦郎还在写歌,最新的一首叫《我在小河的岸边》,他想写一首慢歌,一首舒缓的歌,于是想起家门口的小河,潺潺地流,“从家门口一直流到天边” 。
在他的描述里,天边并不美好,没有日出和日落,人们在那里很孤独 。
从精神病康复医院出院后,庞麦郎回到老家 。这里只有8户人家,能出去打工的都出去了,只剩几位老婆婆和老头子 。他成了这里唯一的年轻人 。
某种程度上看,这首歌像极他人生的隐喻,向往着远方、天边,却无数次重返小河流过的故乡 。
庞麦郎|村里唯一的年轻人庞麦郎:精神医院把我的明星形象彻底破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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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过镇上吗?要不要去镇上?”庞麦郎问 。
村里没有任何娱乐设施,他偶尔到大约一公里外的小卖部买东西;赶集的日子,也会坐包车到七公里外的镇上 。镇上有什么好玩的?“在镇上,可以逛街,买东西”,他想着,继续列举,“可以买水果,买梨,买苹果 。”
尽管如此,庞麦郎认为他的生活并不无聊,他可以写歌、看书、看电视 。
说到写歌,他的话多了起来,打开手机展示最近作品 。由于家里没有wifi,他写歌都在手机备忘录上,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落了灰,成了摆设 。
最近的一首歌叫做《自由的我》,“写神的”,他说 。副歌部分的“你我自由高歌呼喊自由的神”要重复几次,他比划着动作,两手握拳往上冲,像举重,眼睛亮亮的 。“我喜欢舞台上的感觉” 。
如果有神,会向他许什么愿望?庞麦郎回答,“希望让我创作出更多的作品 。”“不要更好的作品吗?”“那就希望能创作出更多、更好的作品 。”
错位
庞麦郎直到入院之前,凡是出门都会戴上帽子,那是他作为公众人物在穿着打扮上的自觉 。
出院后,这位南沙河村的青年比之前胖了一些,穿着白色T恤,踩着一双豁了口的红色皮鞋,裤子起了线头 。他没戴帽子,也不打算戴上 。
从2008年到现在的帽子都摆在桌子上了,整整齐齐,共有五顶 。红色那顶最常见,写着“困兽”;另一只黑色的写着be yourself(做自己)和brave(勇敢) 。他把“困兽”和“勇敢”拿过来,用力拍走上边的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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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落灰的还有墙角那把蓝色吉他,弦断了,不过影响不大 。他不会弹琴,每次都是随机发挥、做做样子 。区别在于,到了副歌部分,会把琴弦拨动得快一些 。
庞麦郎没有学习过演奏、编曲等知识,也从没打算学 。他认为这没有必要 。
“音乐是靠天赋,不是靠学出来的” 。
“写歌是靠灵感,没有灵感再怎么写都写不出来,就像我小时候写歌,怎么想都想不出来,那时候一点天赋都没有 。”
“我都是靠天赋,努力只会给你经济上的支持 。多多演出这个算努力,(能让我)有钱来做音乐,这只是一个外加的支持 。”
七年前的那场爆红让他笃信自己拥有过人天赋 。“如果没有天赋的话,我过去怎么会起来?”他不认为那是运气使然,“运气是偶尔的,天赋是永久的……我都是靠天赋,没有靠学习,我从来没有上过音乐学院,也没上过什么正规的(辅导机构) 。”
走红初期,一家游戏公司曾以25万的价格买下他的歌曲,他在云南租下一套别墅 。现在想来,是有点奢侈了,“没有人跟我说不要住那么贵的,要是有人跟我说就好了……我都是一个人,一个人走过来 。”尽管如此,他相信自己还能东山再起,因为他有天赋 。
他自况梵高,那个疯狂的天才,他最早从经纪人白晓那里听到梵高其人其事 。
白晓曾说,“我把庞麦郎喻为中国的梵高,我自认为是可以的 。他是一个艺术家,他在精神分裂的情况下做出了一些很优秀的作品,往往他恢复正常的时候,他又不愿意把这些东西给大家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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