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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生之友的成就(野生医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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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疗疟疾的话题一度引起争议 ， 这种不成熟的研究目前来看可能并不可靠 。
但“以毒攻毒”的治疗方法也不是绝对不行 。
历史上 ， 疟疾被用来治疗梅毒 。
这种方法的先驱也获得了短暂的诺贝尔奖 。
疟原虫
即使在现代 ， 梅毒也被大多数人视为一种不可言说的疾病 。
感染了这种性传播的细菌感染 ， 常被人嘲讽为“好色” 。
这使得患者更倾向于掩饰 ， 从而延误治疗 。
19世纪 ， 梅毒患者面临更尴尬的治疗困难 。
除了受制于道德上的尴尬 ， 更重要的是当时没有相应的医疗手段 。
结果只能折磨病人 ， 最后表现出精神疾病的症状 。
发病初期 ， 患者会出现生殖器疮、溃烂等症状 。
接下来 ， 全身皮疹将继续折磨梅毒患者 。
之后大部分表面症状消失 ， 但也不要太高兴 ， 因为这是潜伏期 。
潜伏期可能长达几年或几十年 。
当患者认为毒性已经退去 ， 疾病已经治愈的时候 ， 其实面对的是更可怕的梅毒晚期 。
梅毒患者手上的皮疹 。
后期梅毒螺旋体会侵入神经系统 。
此时患者出现头痛、肌肉疼痛 ， 甚至神经麻痹 ， 表现出典型的麻痹性痴呆症状 。
于是 ， 早中期的梅毒逐渐演变成一种更难治愈的心理疾病 。
这种侵入神经系统的梅毒也叫神经梅毒 ， 已经成为困扰患者和精神科医生的大恶魔 。
梅毒螺旋体细菌
对于无药可医的梅毒 ， 当时的医生往往用剧毒的水银来治疗 。
当时也有传统的“以毒攻毒”疗法 。
用水银的毒性来克服梅毒的毒性被认为是有效的 。
但在这种治疗下 ， 患者通常不是汞中毒 ， 就是被梅毒折磨致死 。
而毒性和症状分别抢夺了病人的生命 。
汞液滴
精神病学家朱利叶斯·瓦格纳·贾勒格(Julius Wagner Jarreg)当时对梅毒感到无助和苦恼 。
他接诊过很多神经梅毒患者 ， 却对空这个洞无能为力 。
贾勒格翻阅了许多古代医学书籍 ， 试图从中获得灵感 ， 但仍然一无所获 。
直到有一天 ， 他在一个患丹毒的女病人身上看到了希望 。
丹毒患者的手臂
丹毒是由细菌感染引起的炎症 。
炎症导致病人发高烧 。
女方本身患有精神疾病 ， 病上加病的悲惨遭遇 ， 令人同情 。
然而 ， Jarreg意外地发现 ， 高烧的状态缓解了病人原有的精神疾病 。
Jarreg隐约记得知道一种叫做发烧疗法的疗法 。
但当时他只是大致看了一下 ， 并没有放在心上 。
丹毒女患者的症状让发烧疗法的曙光重新出现在他眼前 。
他决定深入研究这种治疗方法 ， 也许对梅毒会有效 。
电子显微镜下的梅毒螺旋体
其实热病疗法不是空穴位 ， 而是由来已久 。
早在公元前4世纪 ， 被称为医学之父的希波克拉底就发现了其中的奥秘 。
他发现间歇性发热实际上对癫痫有镇静作用 。
于是这种发热疗法 ， 作为一种古老的偏方 ， 被记录了下来 。
后人在不知道这是什么的情况下 ， 按照这个偏方来治病 ， 但仍然不知道其作用机理 。
希波克拉底
贾勒格也是一样 ， 但他决定无论如何 ， 治愈疾病的方法才是好方法 。
于是他开始尝试用发热疗法治疗神经梅毒 。
这种疗法的第一步是让病人发烧 。
如何诱导病人发烧？这成为贾里德面临的第一个问题 。
1882年 ， 微生物学家罗伯特·科赫发现结核病的病原体是结核分枝杆菌 。
所以这个新鲜出炉的成果让Jarreg首先想到了肺结核 。
他给神经梅毒患者注射结核杆菌 ， 观察他们的反应 。
果然 ， 病人立即出现了贾里德所预期的高烧症状 。
这也缓解了神经梅毒的精神症状 。
旧贾勒格
贾勒格欣喜若狂 ， 但几天后他又陷入失望 。
让他没想到的是 ， 肺结核引起的发烧 ， 疗效并不明显 。
而当高烧退了之后 ， 病人的症状又复发了 。
所以他意识到可能需要持续更剧烈的发烧来缓解症状 。
治愈肺结核和梅毒的尝试不得不以失败告终 。
结核菌
接下来 ， Jarreg继续纠结于发烧疗法和神经梅毒之间的巧妙关系 ， 但他一次又一次地碰壁 。
1887年 ， 他再次对疟疾产生了兴趣 。
疟疾还会导致患者发高烧 ， 这样可能会达到预期的效果 。
同时 ， 选择疟疾有一个明显的优势——可以及时治愈 。
早在17世纪 ， 人们就在金鸡纳树的树皮中发现了一种神奇的金鸡纳生物碱 。
奎宁就是其中的一种 ， 对治疗疟疾很有效 。
金鸡树皮
既然疟疾不再是疑难杂症 ， 贾里德用疟疾治疗梅毒的过程也就清晰了:
让神经梅毒患者先患疟疾 ， 导致高烧症状；
通过高热改善神经梅毒；
然后奎宁被用来治疗疟疾 。
一瓶奎宁
在这一系列的治疗中 ， 疟疾相当于高烧的一个过渡 。
结果达到了治疗神经梅毒的效果 。
直到30年后的1917年 ， 贾里德才真正进行了实验 。
他招募了九名患有神经梅毒的志愿者来测试他的疟疾治疗方法 。
在自然状态下 ， 疟疾往往由蚊子传播 。
他先从疟疾患者身上采集血液 ， 然后注射到神经梅毒患者身上 。
接下来 ， 他监测这些受试者的发烧和精神症状 。
结果让他很兴奋 。
9名受试者中 ， 6名症状有明显改善 ， 2名无明显反应 ， 1名在实验过程中死亡 。
最后 ， 有三名实验者的神经梅毒完全康复 。
耶格终于找到了一条效果不错的发热疗法之路 。
从疟疾患者(坐在前面)身上抽血 ， 注射到梅毒患者(躺在后面)身上 。
虽然疗效不是很可观 ， 但比梅毒末期好多了 。
哪怕只有微弱的生存机会 ， 也让当时的神经梅毒患者充满了希望 。
古老民间疗法中的发热疗法 ， 在贾里德手中焕发着现代医学的光辉 。
Jarreg因为疟疾成为第一个治疗神经梅毒的精神病医生 。
1927年 ， 他因此成就获得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 。
诺贝尔奖一出 ， 自然引起了医学界的广泛关注 。
疟疾热治疗梅毒的研究也得到了迅速的补充和拓展 。
相关论文数量开始呈指数级增长 。
然而 ，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只是在重现贾里德的实验过程 ， 疟疾的治愈机制尚不清楚 。
人们普遍认为 ， 疟疾引起的高烧阻止了梅毒螺旋体的存活 。
获奖后 ， 贾里德发表了演讲 ， 全场座无虚席 。
但就在贾里德获得诺贝尔奖一年后 ， 他对梅毒的疟疾治疗成为了历史 。
1928年 ， 青霉菌生产了青霉素 。被发现在亚历山大·弗莱明身上有杀菌作用 。
从此 ， 强效抗生素成为了杀死几乎所有细菌性疾病的有力武器 。
相比之下 ， 机制不明的疟疾发热疗法就逊色很多 。
于是就被留在了医学发展的历史长河中 ， 曾经闪耀的希望之光也随之消退 。
青霉菌
很多人可能很难理解 ， 当年看似不靠谱的疟疾治疗梅毒的研究获得了诺贝尔奖 。
回过头来看 ， 很多现在被视为落后的“糟粕” ， 似乎都是破绽百出 。
但只有从迷茫中逐渐拨开迷雾 ， 才能最终接近真知 。
现代的科学成就总是靠无数科学大师的肩膀赢得的 。
*参考资料
[1]蔡志勇 ， 朱立群.疟疾疗法治疗精神病人全身轻瘫的遗产[J].《耶鲁生物学与医学杂志》 ， 2013 ， 86(2):245-254 。
丽贝卡·克里斯顿 。纵火狂！论神经梅毒与以毒攻毒[J].发现 ， 2014.05.31 。
朱留斯·瓦格纳-饶勒格传记[J].诺贝尔奖 。
【蛮荒医疗史 蛮荒之友成就】梅毒-CDCFact表(详细) 。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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