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稿|体制内来了个年轻人( 二 )


“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做了的有什么意义 。我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业务能力不够,所以才给不了他们有用的帮助 。”
接了八个月的电话之后,她终于从办公室被调来现在事业股,搬办公室那天,她长舒了一口气 。不过,虽然事业股听起来是做实事的部门,但吴钰发现自己比之前更闲了 。
整个办公室只有自己和主任两个人,她需要每天主动询问一遍自己的任务才能找到点事儿做,而那些事通常也不过是整理档案和资料而已 。
上一次加班还是一个月前,单位接到风声说上头的依法治国办可能会下来视察工作,她便利用了午休时间准备材料和安排会务,但没两天,通知又说不来了,做好的资料便只能收进柜子里,等待下次检查再用 。
好在也不缺检查,“我们单位的工作日常就是迎接检查和去下面检查 。”
毕业之后同样留在家乡做公务员的黄桃很是羡慕吴钰的清闲 。他供职的单位是县里的教育局,前几天为了准备省厅的调研,他一直忙到夜里十一点半才下班,周末又有监考任务,他已经连续很多天都没有好好休息了 。
黄桃庆幸自己好歹还在县城,他几个在底下乡镇当公务员朋友,几乎全年无休,“倒也不是人手不够,而是做事的人手不够 。”
公务员没有KPI一说,做不做事全靠自觉,但事情总要有人做,脸皮尚薄、资历也不够的年轻人就被顶到了第一线 。在名为《体制内工作者茶话会》的豆瓣小组,贴着“基层日常”tag的帖子,底下的回复通常会被“加班加到头秃”占满 。
吴钰倒挺想给自己找点事做的 。前段时间她听说单位有一个下乡的活动,除了能跟着前辈学点东西,还有三千来块钱的下乡补贴——比她每个月到手的月薪还高半倍 。但她去负责的股室一打听,才发现人家不接受女生报名,理由是乡下条件艰苦,女孩子去不合适 。
吴钰并不能理解这样的说辞,但她最终平静地选择了接受——尽管她们单位的女生比例超过了70%,连一把手也是女性 。她想起有一次路过财务股,里面两位男同事在讨论今年单位要精简开支的事:
“没办法,谁让上面坐的是女领导 。”
选择和被社会毒打后幡然醒悟,想回过头来寻求体制庇佑的中年考公大军不一样,应届毕业的年轻人在考公上有天然的优势 。
这一次国考的3.12万个招录名额中,就有2.1万个只对应届生开放,往年的数据也显示,从2017年到2021年,国考公务员职位要求里明确提到了“应届”的次数为31748次 。
投稿|体制内来了个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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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网易数独
时间窗口如此宝贵,很多时候他们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就被潮水裹袭着往前走了 。
吴钰最近时常想起去年那个来学校校招的律所:如果当初去参加了复试,会不会现在过的就是截然不同的生活了?
她是去年夏天从省城一所普通二本毕业的,春招那会儿,省考还没开始,便陪室友一起去校招现场凑热闹 。虽然她自我感觉表现一般,还是顺利通过了一家不错的律所的初试 。
但复试那天,她却提前回家了:"我不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一想到要在全是陌生人的场合展示自己,就紧张得想吐 。"
这也是她很快就接受了母亲考公提议的原因:“考试是我从小到大唯一熟悉的事 。”
具体怎么考,她也打算好了 。因为不同省份考试的时间不一样,她对着时间表挑出了自己喜欢的三个城市:长沙、武汉、广州 。她用“凌云壮志”来形容那会儿的自己:一定要去大城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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