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囧途的演员车在囧途大结局( 二 )


而大巴有此象征意义的一个社会性基础是 , 它向人们展示了其规模 。尤其是1992年市场经济改革 , 城乡大流动出现 , 此后数年 , 不同载客量的大巴迅速成为中国城乡运输最普遍的交通工具 。
以劳务输出大省四川为例 , 1998年5月 , 《中国经济信息》的一篇报道《四川:超长道路客运日趋渐好》就说 , 从1993年至1998年 , 该省超长道路客运业蓬勃兴起 , 省内各地开通的省际长途大巴可直达广东、福建、江苏、新疆、甘肃、河北等地 , 年均运输量200万人次 。自然 , 除此外 , 旅游大巴也是长途大巴比较常见的一种类型 。而这在本世纪初也是增加的 。如2001年5月《公路运输文摘》摘取的《上海乘大巴跑高速》一文就可说明这个问题 。当时 , 乘坐大巴被认为是一种探亲、旅游的“时尚” , 在铁路、公路、水路和航空共四种出行方式中 , 长途大巴客运量的份额在1999年是16.7% , 在2000年是23.6% 。在今天这显然是无法比拟的份额 。同是2001年 , 8月份的《海洋世界》更是发文感慨 , “大巴多了 , 客船歇了” 。当年大巴崛起之迅猛 , 由此是可见一斑的 。
《人在囧途》(2010)剧照 。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 人们都常说上世纪中国社会的城乡大流动是火车拉来的 。火车的运行比大巴更快、更平稳、更庞大 , 也更准时 , 因此其路线和节奏的理性水平绝非大巴可比 。若要在火车和巴士两者中选其一作为现代性在交通机械方面的典型 , 大概很少有人会认为是巴士 。
那么 , 巴士有没有它的“现代性叙事”?也是有的 。这发生在人们接触它之初 。
我们或能想象 , 《穿越时空的爱恋》中的朱允炆之所以趴在车顶不知所措 , 除了高耸的钢筋水泥建筑 , 另一个对象其实就是这个比较理性的、沿着道路行驶的机械 。因此他的感受当中有慌张 。冯友兰曾写《辩城乡》 , 他说了这么一段话:“城里的狗 , 看见一辆汽车 , 行所无事 , 坦然地躲在一边 。而乡下的人 , 看见一辆汽车 , 不是惊奇地聚观 , 即是慌张地乱跑 。”被认为落后的、传统的农人 , 初次见到汽车 , 不知是什么怪物驾临 , 吓得跑开了 , 哪怕见过几次 , 多少有点了解了 , 也“蜀犬吠日”一般兴奋不已 , 拉上几个邻居围聚凑热闹 。而在城市 , 连路上的狗对汽车也表现得十分平静 , 只管躲在旁边避开危险就是了 。费孝通在《乡土中国》同样论述过这个问题 。乡下人听到车鸣声手足无措 , 有现代知识优越感的司机还可能来上一句“笨蛋”或“蠢人” 。包括巴士在内的汽车给人造成的紧张 , 相比于火车这一更理性的庞然大物 , 当然还是要少些 。要知道 , 德国社会学家希弗尔布施(Wolfgang Schivelbusch)的《铁道之旅:19世纪空间与时间的工业化》告诉读者 , 人们甚至认为乘坐火车会患上某些疾病 , 得远之避之 。
左:《乡土中国》 , 费孝通 著 , 人民文学出版社 , 2019年9月 。右:《铁道之旅:19世纪空间与时间的工业化》 , [德]沃尔夫冈·希弗尔布施 著 , 金毅 译 , 上海人民出版社·世纪文景 , 2018年7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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