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华玆华斯主要作品_威廉华兹华斯提倡的作品风格原话( 四 )


哲学方面,尤其是认知论领域,柯尔律治常被看作华兹华斯的向导(柯氏曾在哥廷根大学进修康德哲学,并旁听人类学家布鲁门巴哈和东方学家艾希霍恩的课程,这些当时的新兴学科都符合他驳杂的兴趣),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华兹华斯“部分地受到了我的影响……他要把人当作人看待,一个有眼睛、耳朵、触觉和味觉的主体,与外部自然接触,从心灵内部为感官启智,而非用感官经验堆砌出内心世界” 。
柯尔律治指的是华氏在《序曲》第十三卷末表达的那种感官双向论:“心灵的证人与判断都是她自己……维持着内外作用的付收平衡,即一种使生命升华的交换,协调着所见客体和主观目光各自所具有的优卓的特点、原本的职分、最佳的功能 。”这也是两人浪漫主义认知观的重要组成部分:我们看到怎样的世界取决于我们是何种观看者,向万物投以怎样的目光,通过心灵的主观能动作用,每个人都参与创造自己所居住的世界 。用M.H.艾布拉姆斯的话来说,这是典型“灯”派的认知观(相对于“镜”派),可追溯到新柏拉图主义乃至更早 。但如果说柯尔律治主要依靠阅读完善自己的理论体系(华兹华斯在赞赏他的学识时称他“任柏拉图式的观念列出眼花缭乱的盛仪”),华氏却更接近一位天生的普罗提诺主义者,直觉为他导航甚于书本,如他在《序曲》第二卷中所回忆的:“我的心灵放射出/辅助的目光,它使落日的余晖/更加奇异 。”
两人迥异的性情在大学时代已充分显露 。同为剑桥校友,华兹华斯1787年入读圣约翰学院,期间虽有大革命期间的法国和阿尔卑斯山区壮游和对课程的种种不满,却从未真正中断过学业,1791年初准时毕业并取得文学学士学位;柯尔律治于当年9月入校,就读耶稣学院,一开始就因上帝一位论等偏激观点与校方频繁冲突,加上酗酒、负债、因失恋自杀未遂、参军(被家人以精神疾病为由接回)、去美国新英格兰建立小型乌托邦公社等种种插曲,终于在1794年正式退学,未取得学位 。
华兹华斯能够理解这一类型的性格,在《序曲》第六卷中表达了惺惺相惜:“我的朋友,我说起河川、田野、/山林,都是为了你!为你——那身穿/校服的男孩;在那巨城的中心,/你常常躺在一块盖着铅板的/大厦顶上——那是你的学校/和家庭——就这样凝望着天上的游云……假如我们早一些相识,/我稍长的年龄、更镇定的性情、更沉稳的/见解,总会产生良好的影响,/为你平息或驱散那吞噬你青春的/捉摸不定的不幸 。”
华氏自己对学院的幻觉也没有维持多久,如果说入学之初他曾把剑桥比作人间伊甸园,“我是梦者,他们是梦幻;在这驳杂中漫游,我兴趣盎然”,那么很快他就厌倦于成绩、荣誉、仕途等大部分同龄学生追求的奖品,称之为“微不足道的动机,微不足道的酬劳,/无论胜利的棕榈叶何等耀目,/如此 *** 不配青年人心胸的/宽阔和精神的崇高” 。
对青年华兹华斯而言,剑桥是一个既在尘世中心又远离尘世的地方,一个进入俗世生活之前的门厅和中途驿站 。诗人再次展现了他天性中随遇而安的一面,在校园里除了修习人性观察这门终身课程,就是抓紧时间学习外语和博览群书 。华兹华斯最爱读并希望有朝一日能与之并驾齐驱的诗人有乔叟、莎翁和弥尔顿 。他尤其推崇弥尔顿,视之为英格兰的良心和先知:“弥尔顿啊,此刻你该活着,/因为一潭死水的英格兰需要你……你的精神像遥远的星辰,/你高昂的声调像是大海 。”(《伦敦,一八零二》)他坦言自己嫉妒一位同学住进了弥尔顿从前在剑桥的房间,并带着青年人特有的夸张,说自己一生中唯一一次醉酒是为了祭奠弥尔顿的英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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