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威利语录人们只是想推出一位领导 杨威利语录 关于战争( 四 )


借杨威利之口 , 田中芳树不止一次定义过国家的功能与作用:“国家是将市民的福祉与民主共和政治付诸实行的一种具体化手段 , 应切记国家本身的存立 , 除此之外绝对没有其他目的 。”以及“人会死 , 星星也有寿命 。连宇宙这种东西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停摆 。不可能只有国家能永久存在 。如果国家一定要有巨大的牺牲才能存活下去的话 , 那么这个国家还是马上灭亡的好 , 谁还会在乎它?”在这种个人主义式论述的对照之下 , 我们自然会想起战前日本形成的极端国家主义的急剧上升 , 自由主义被打压的历史 。而经历了战后民主制运动和1960年代左翼运动洗礼的田中芳树所描写的银河帝国不无投射着战前日本帝国的激进民族主义和超国家主义想象 。杨威利对国家举重若轻的评论 , 体现了日本思想界对历史责任与民主体制的反思 , 正如日本思想家丸山真男所言 , “政治在今天是利用一切手段把人民铸入政治的模型” 。
战时日本的悲剧 , 正是在于未被清理的历史传统与和帝国扩张结合的大亚洲主义 , 在19世纪以弱肉强食为准则的国际秩序中 , 彻底吞噬了日本发育不足的市民社会和那个时代启蒙知识分子的政治理想 。而丸山真男对日本社会内在性的批判 , 是具有世界史意义的 , 超越了具体的时代和人物 。丸山真男在战后提出的“忏悔共同体”——对战争记忆的忏悔以及对未来日本政治的规划 , 也指向日本未完成的启蒙运动的另一个指向 , 把人彻底从国家和意识形态的绑架中解脱出来 , 知识分子第一次利用战后日本在美军管制下的特殊状态 , 用思想学说进行思想与市民社会意义上的第二次“开国” 。
作为自由行星同盟政治理念的代言人 , 杨威利独特的个人魅力也在于这种个人意识的觉醒 , 杨威利作为军人所捍卫的不是具体的国家 , 甚至不是自由行星同盟的政治理念 , 恰恰是他乐在其中的个人生活——尽早退休、喝着红茶半睡半醒地翻开一本书 。而杨威利理解的个人价值也与丸山真男在随笔《人与政治》中对国家主义的警惕息息相关——“不管是任何政治权力 , 只要是政治权力 , 就不可避免地要磨平多元化的价值观 , 强制性地将之编入到体制内来 。权力运用的技术手段越高明 , 其肢解人格的统一性使之仅发回机械机能的危险性就越大 。”民主抵抗的不仅是国家权力的入侵 , 还有托克维尔在19世纪所预言的 , 扁平化的社会中所诞生的新型国家奴役 。
如果从思想史意义上看 , 丸山真男所批判的国家主义并非是日本作为后发国家的特殊情况 。明治时代后期 , 以加藤弘之为代表的日本知识分子在自由民权运动之后 , 纷纷放弃之前的民权学说投入到德国国家有机论的怀抱之中 。而《银河英雄传说》中的帝国 , 则让人想起了19世纪的德意志帝国式的军国主义以及国民心态 。在19世纪的思想史中 , 德国思想家把国家编织为一种新型的政治神话 , 在德国哲学家恩斯特·卡西尔看来 , 这场神话可以追溯至马基雅维利的《论李维》:“在罗马 , 宗教不应该成为一种虚弱的源泉 , 而应当成为国家强大的根源 。”也正是这种 *** 与冲动 , 使得近代国家观念逐渐取代了宗教的超验秩序 , 世俗国家为自己找到了确定的理论合法性 。政治家是我们这个社会的祭司与巫师 。在自然法传统衰落 , 工具理性抬头的18世纪 , 黑格尔的谶语“世界史之中 , 唯有那些已经形成国家的民族才值得我们关心” , 成为了人类历史的崭新方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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