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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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发自App 自名著《百年孤独》中曾读到"生命中所有的灿烂,终将用寂寞来偿还。"彼时我年少轻狂又放浪不羁,不懂得父母不易,不是个体贴的女儿,以为天大地大,世界美好的像童话故事。直到去年夏天,在东北的我义无反顾的南下,才知道我被保护的太好,社会根本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
【我们都是凡人。】因为"逃家"出去,身上带的钱并不多。我称之为"逃家"因为,我直到收拾好行李出门坐了火车,到了飞机场,家里人才知道我已经出去了。是的,在同龄人已经娶妻生子的年纪,我做出了青春期才会做的事。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幼稚与不孝。为了去逃离让我觉得憋闷的家。
初到南方,自己一个人,浑身只剩下200多块钱,我根本没想过要在哪里过夜。那个时候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的无知,简直是个白痴。当时只能庆幸自己去了一个至少有同学的地方。到了同学那里,她问我要不要转一转,毕竟是个很不错的城市,还有许多景点。我说算了,每个城市其实看起来都差不多,也没什么玩的。其实,只剩下200多的我能去哪里。当天晚上在网上疯狂的看招聘信息,所有的要求只有一个,供吃住。因为从机场出来,天已经黑了,完全付不起酒店费用的时候我才有了一种恐慌,一种对陌生城市的恐惧。那个时候才真切体会到了所谓家的那栋房子,不管它有多老旧,有多狭小,它不会让你在傍晚的街头产生恐慌,它会让你有处停泊,让你安心。
第二天有人打来电话,说去面试。说起来,没有在南方碰到母亲说的最多的骗子,很是庆幸。没有太多繁复的过程,得到这份工作还是很顺利,毕竟打工,没什么太高的难度,不是技术销售的工作,每天只是贩卖体力。因为没什么上升的空间,所以,也不存在太过夸张的职场争斗。只是,跟其他人比起来,我才发现自己花钱真的太过大手大脚。晚上搬到宿舍去住,才是开始了认识自己在家为什么是扶不起阿斗的属性。
5人一间的宿舍,有淋浴的地方。但是你想要什么?家里的电器?在做梦么?宿舍有网就够不错了。于是遭遇了人生第一次洗衣服的危机。第三天,没有洗衣机,附近没有洗衣店的宿舍让我无比怀念家里的全自动。真的觉得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浸了水的牛仔裤拧起来是无比的累手。那个时候终于意识到,每每冬天,妈妈用冰手的水去洗我的外套大衣有多么的煎熬。躺在床上鼻尖有无数次的泛酸。原来日子是这么过的啊,这样过的日子才是日子吧,被照顾的身在福中不知福真是过去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每天为了工资而努力,因为在外面才懂得了没有钱又人生地不熟,真的寸步难行。没有钱,活着都是个问题。一个月的时间,也足够体会在家体会不到的辛劳。而,母亲的要求是每天下班一定要告诉她,到寝室了。同在家里一样,出去玩一定要报备,超过约定时间两个小时不接电话,不回微信,她就急得要报警了。
也许距离产生美?离家越远,我对她的耐心开始越好。陌生的城市,真的需要有个人跟你说话,即便你说的都是假话。"嗯,挺好的。""钱够花""上班不累""南方可养人了,感觉滋润的皮肤都好了。"其实呢,省会的消费高,每个月都存不下钱,上班怎么可能不累?每天累成狗,每天至少一条牛仔裤洗的胳膊都粗壮了。但是你怎么敢说,出门在外,甚至比上学的时候更能体会到她有多担心,又怎么舍得让她害怕。更多的是跟同在外地三表姐发微信抱怨自己在南方因为太过潮湿身上起的疹子,因为有些微的水土不服,造成的自己本就先天性扁桃体肥大的嗓子发炎肿痛,最严重的时候甚至发声都疼。三姐的反应都是,哦。该!让你出去嘚瑟!哈哈哈哈哈!看见你过得不好我就安心了。外地的时候,这个毒舌姐姐的些许讽刺挖苦都让我觉得慰藉。
南下的三个半月,最终因为成考要考试不得不回了家。因为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我在南方打工的时候,无数次的想要不要回家过年。在外面马上要过年的时候面对的是无数与钱有关的问题。过年了给家里买点什么?给爸妈和奶奶买点什么?回去是不是该给小辈包红包了?七大姑八大姨问有没有对象怎么办?百分之80都归结到钱上。务工三个月,钱给爸妈买了东西,自己也花了,一点没攒下,年要怎么过。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的家庭,要物质没有精神,要精神没有物质。有时间陪你就没有钱,有钱就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我们都是凡人,我们不是超人。家人更多的希望我们陪在左右,老人希望子孙承欢膝下,而我们希望给家人优质的生活,如果老人生病了不至于拿不出钱财。也明白了嫁到较远省份的三姐为什么每年都往家里买很多很贵的东西。因为在南方的三个月我也这样做,我陪不了你,我希望你们开心,希望你们在家里能过得好。
我一直坚信只有在外才能成长。事实证明我并没错。家是一处很好的保护伞,而有些贫穷的家里母亲完全溺爱我,结果却起到了反作用。我知道只有离开她,不接受她的帮助我才能成长。家让我觉得安逸,而安逸使人退步。对我而言,安逸是使我退化。退化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废人。所以,过完年,不考虑出门,至少要搬出去住。其实还是想继续打工的,毕竟南方的工资很可人。但是奶奶年迈,我不在家的时候腿不好的她摔了两次,都有些严重,现在有些不敢出门。回来以后经常跟我说的话是,我这么大岁数了,没两天好活了,你等我闭眼了再走呗。所有人都说她怕我再南下。我知道,我从小陪她睡到打大,我知道我不在她不习惯也觉得没安全感。南下回来只有爸爸最高兴,虽然他不说,但是我特别清楚。他开心我开始恋家,不再像以前一样不想家,出去玩没有时间没有家人概念,这是他最开心的事。
在外的时间最多的想起来,就是《百年孤独》里的那句"生命中所有的灿烂,终将用寂寞来偿还。"我想我曾经做过所有放浪形骸,离经叛道的事,都是我生命中的灿烂。这灿烂虽还未结束,但我要先偿还一些已拥有的灿烂的寂寞。有多努力就有多幸运。有多不务正业又没有强硬的家庭背景,就会收获多少灿烂的寂寞。我忘了是谁说过,不管什么时候发现自己错了,只要能改就都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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