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凌晨3点,这片小区已然熟睡,偶尔有车,从楼下的马路驶入车库,然后,又归于平静,对面的一栋楼还剩零星的几盏灯亮着,如同静谧的夜空,我在黑暗中从卧室摸索着起来,在穿过客厅时膝盖撞到了茶几台,幸好,并无大碍,用手揉了揉,便径直走向阳台。
这是比较舒服的一种状态,不开灯,就着洒下来的一点月光,一切刚刚好,人是种奇怪的生物,一个人的时候静静的发呆,一群人的时候尽情狂欢,我已经不在是狂欢的年纪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其实,多半时候是不抽烟的,但这样的景色和氛围,也只有一支香烟才能缓解尴尬的气氛了,尼古丁的香味在阳台弥漫开来,我并没有着急的把它叼进嘴里,而是看它一段一段的消失在火红的尽头,闻一闻这让大部分人难以抗拒的诱惑。
烟头,一个一个的被丢进玻璃灰缸里,借着一点点的光,还能看到滤嘴的芯都变了颜色,我把烟灰缸拿到客厅,随便倒了杯白开水,然后一个人卷缩在沙发的角落,虽然才10月份,可晚上已有些许寒意了,我觉得这恰到好处,好到一个人刚好可以取暖,我喜欢这样的温度。我喝了一口白开水,已经冰凉,下午放进去的柠檬,这会已经完全的释放了自己,让我的牙齿酸的发抖。
整个客厅在月光下,印出模糊的轮廓,电视机屏灰蒙蒙的,我想到下午似乎有人给我打了几通电话,管他的,我可不情愿再返回卧室去摸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的手机,说不定我会再一次的磕到膝盖,这样得不偿失,我从不关手机,但最主要的原因并不是好让那些没事干的人对我指手划脚,让假期变的扫兴,我只是在等她而已。
好友不止一次劝诫我,她已然不在了,但我却不这样认为,我记得他的眼睛,我记得她左侧脸庞的痣,我甚至能隔着很远闻到她身上的洗发水味道,有时,我想她,一转身她就会出现在我的面前,这时,我也想她,但我闻不到她的洗发水味了。
【凌晨3点半】一个人的时光是可耻的,可耻的我喝着冰冷的柠檬水,抽着没完没了的尼古丁,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把它们统统都吸进了肺里,仿佛他们能进入我的血液,心脏,肾,脾和每一个细胞,然后我将它们用力的吐出,我想它们一定带走了一点点我对你的思念,要重复多少次这样的动作,你才能从我的体内消散殆尽,想来这真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我选择放弃。
墙上的挂钟一秒一秒的滴滴答答,这会儿分针已经越过了半个表盘,我望向阳台外,对面的一户人家不知什么时候开了灯,借着昏暗的灯光,我看见一对夫妻似乎在争执推搡,由于太远,我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我伸长脖子想看看最后的结局,但这个姿势让我的身体很不协调,在看了一会后我放弃了,因为我发现,这与我毫无关系,我何必浪费时间在这些无聊的事上,倒不如关心下手里快要燃尽的烟。
我穿上拖鞋起身,开了客厅的灯,给电热水壶灌满了水,按下开关后,它们便在壶里闷声作响起来,整个客厅,除了水的沸腾,没有其他声音,我扭头望向阳台对面,灯已经熄了,但愿是个好的结尾,我这样想着,给自己倒了杯开水,放在黑色的茶几上,旁边是还没有看完的<<局外人>>,整本书打开,书页朝下盖在茶几上,我记不清上次看它是什么时候了,好像是上个星期3,亦或许是星期4吧。
我把热水壶拿起来,让它离开插座,关上灯,再次回到沙发上,这次,我把自己整个摊在沙发上,腿多出了很多,但这并不妨碍我躺着,我枕着右手手臂,耳朵能听见手臂里血流的声音,平缓,蓬勃。
几分钟过后,我起来喝了一口刚倒的开水,之前嘴里苦涩的柠檬味慢慢的被驱赶,我一连喝了几口,才满意的躺了回去。
阳台送来微凉的风,我舍不得起来,翻了个面,继续把自己卷成老北京鸡肉卷,我背对着茶几,感觉到卧室里的手机震动,关闭,震动,关闭,在无数次的循环后,归于平静。
我想,明天,我又该坐在胖子对面,在电脑上找着外卖电话,喂……一栋5楼509番茄扯蛋一份,少点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