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作青|利用癌症晚期病人,毒贩从江苏这家医院开出4000多片麻醉药品( 二 )


林某提到,他在病程记录中写明了“(病人)未在病房”,汪晟也签了字,但这种情况依然继续下去 。判决书上,证人徐松梅护士长的证词显示,她发现病人不在医院住院治疗时,曾让护士向医生反映过情况,但这个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 。
汪晟在电话中向新京报采访人员表示,“(原则上)病人不住院都是要写请假条的,(但)其实也没这么严格的” 。在判决书的证词中,他承认,病人出现实际未住院仍能开药的情况,是自己“管理不严造成的” 。
北京一家戒毒医院主任医师徐杰表示,在住院管理工作中,原则上不允许病人在办理了住院手续的情况下长期离院“挂床”,但在现实中,也存在有医院允许病人短时间离院的情况,但是不会允许超过24小时 。而且,像盐酸二氢埃托啡这类药品在使用过程中应严格监管,他所在医院要求护士严格遵循“发药到手、服药到口、咽下再走” 。
杨作青|利用癌症晚期病人,毒贩从江苏这家医院开出4000多片麻醉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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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氏姐妹冒充“女儿”代领药品
杨作青、刘广聚不在医院住院期间,药品绝大多数时间由他人代领 。
护士周红的证词显示,最初杨作青、刘广聚偶尔来拿一次药,后来就由各自的家属来代领 。杨作青的药多由其“女儿”领走,刘广聚的药最初由一名男性“家属”领走,后来也由杨作青“女儿”一并代领 。2019年以来,二人药物均由杨作青的“小女儿”领走 。
事实上,这两名所谓的“女儿”姓魏,此前与杨作青并不相识 。“大女儿”真名魏风婷,据一审判决书,魏风婷在2018年夏天认识了仇加索,后经其介绍又结识了王存辉 。她受王存辉的请求,去904医院常州院区替癌症病人取药,“共取了一百片左右,没得到什么好处,王存辉只是给了1000元左右的路费”,于是她“就不想帮了”,把这份工作转让了出去 。但是在判决书的辨认笔录中,杨作青辨认出她曾与仇加索住同一房间,二人关系似乎并不寻常 。
这份工作转让给了她的姐姐魏霞,也就是杨作青的“小女儿” 。魏霞在法庭上供述,自己是2018年底从魏风婷手中接过这份取药的“工作”,“当时没有多想,又是俺妹妹,一看是那种大医院”,再加上魏风婷承诺每天给200元作为报酬,于是便欣然前往 。
两名“女儿”代领药物很顺利 。护士刘娟在证词中称,“病人不在给家属很正常 。”护士长徐松梅表示,领取盐酸二氢埃托啡舌下片时,“他们的亲属不签字” 。
汪晟承认领药环节上,院内管理缺位,“她说我是他(杨作青)女儿,我们又不去查女儿身份证,最多是看病人的身份证嘛” 。
然而,按照法律规定,别说是盐酸二氢埃托啡这种只能在院内使用的管制类药物,即使是允许带出医院的麻醉药品,代领也不能如此随意 。
《麻醉药品、精神药品处方管理规定》第六条规定,麻醉药品非注射剂型和第一类精神药品需要带出医疗机构外使用时,代办人除了诊断证明外,还需提供患者的身份证明、代办人的身份证明,且医疗机构应当在患者病历中留存代办人员身份证明复印件 。
常州市第一人民医院上述肿瘤科副主任医师也向新京报采访人员表示,在他们医院,即便是允许带出医院使用的麻醉药品和精神类药品,代领人也须带齐身份证、户口簿等证件接受实名审核,并在院内留存证件副本用于复核 。
对于取药人魏霞而言,这份“工作”或许因医院内疏于审核而轻松一些,但真正的压力还是来自于她的“雇主” 。
据其供述,取了几次药后,她因家中有事,想“辞职”回去照顾孩子 。但仇加索很快打来电话,称魏霞代取的药品是“违禁药品”,如果她再推辞,仇加索将举报魏氏姐妹 。在这种威胁加哄骗之下,只有初中文化的魏霞只得继续从医院代领药品 。直到魏霞案发被捕,曾许诺给她的报酬仍杳无音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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