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母亲|成为母亲后,活到100岁是她眼下最重要的目标( 四 )


中年母亲把孩子看得比事业重要,却又无法舍弃事业,没有固定职业的全职妈妈也越来越多地加入到淘宝、微商、微店等灵活就业中去 。一是仅靠男性一人养家难以支撑;二是害怕“什么也没做”“没有追求”“与社会脱节”等评判 。
如今王欢的孩子上了幼儿园,王欢有了更多的时间 。她推着婴儿车送孩子去幼儿园,“还记得第一天送孩子去幼儿园,为了避免别人把我当成孩子奶奶或姥姥,我特意去染了头发 。”在王欢看来,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跟不上年轻人的步伐,反应速度慢了,对新鲜事物没那么敏感了 。不过这些在她看来都无关紧要,有个好身体比什么都强,“不敢生病,好好活着,留更多的时间给孩子 。”
现在,活到100岁,是这个妈妈眼下最重要的人生目标 。
规则与自由
“我外孙女小时候总拉着我的手唱这首歌,那时候,她才到我的这儿 。”听到背景音乐是熟悉的《外婆的澎湖湾》,任冬枝眼噙泪水用手比划着,此时,从距离不到5米的卧室传来了三岁的小孙子的哭闹声,“午觉醒了 。”
“这么多年了,记得自己是女儿、妻子、妈妈、姥姥、奶奶,却很久不曾认真的想起过自己 。”任冬枝缓缓地说,“但是很值得” 。
1948年的冬至,任冬枝出生在北郊农村,家里排行老三,兄弟姊妹六个睡在家里三间小瓦房的院子里,“以天为盖”的画面是最记忆犹新的 。“家里没有那么多屋子,总共三十平方,穷呐 。天一擦黑儿,就得卷着铺盖、凉席跑院子里占地盘儿了 。”由于高中时期经历了变动,十几岁不谙世事的“小任同学”学业戛然而止 。
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农村人民公社兴起,任冬枝依靠农务为生 。那时候,生产队的钟声一响,是需要小跑着到达生产大队,领取农活任务的,到得晚了,就积不到公分,意味着生活收入的减少 。
1974年前后,任冬枝女儿和儿子出生了,她成为了一名母亲,身上的担子和责任更重了 。一家四口挤在一间七平米的蓝色瓦房 。除了老伴儿在村中小学教书一个月30块的“高收入”,为了维持生计,在照顾孩子的同时,他们还养起了猪 。“只能养一头,多了顾不过来的”,一年养一头猪,家里能增加一百块钱的收入 。谈起初次为人母的感受,任冬枝有点不好意思,用“大脑一片空白”来掩盖嘴角不易被察觉的笑意 。“那时候,在农村,养孩子还没有那么多规矩,穿带补丁的衣服,吃玉米面窝窝头是每天的标配 。”
孩子们的感恩之心,任冬枝至今也还珍藏在记忆的海马体中 。因为干农活中午晚回家,任冬枝到家后发现了一锅的稠糊糊,“吓我一跳,后来一问,才知道是孩子们为了给我惊喜,自己学着擀面条呢!”任冬枝微笑道,“再不容易,也拉扯大了嘛!”
做母亲,是一场在崩溃与自愈中的自我修行;孙辈,又是儿女生命的延续 。外孙女的出生,意味着女儿生命的缔结与自己又打上一个结 。那年任冬枝45岁,增添了新的身份标签——“随迁姥姥” 。由于女儿女婿工作繁忙,像大多数姥姥一样,外孙女刚出满月,任冬枝就主动承担起了这份“甜蜜的负担”,“女儿说,我带孩子,她工作更安心 。”
成为母亲|成为母亲后,活到100岁是她眼下最重要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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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时的任冬枝(左一)、外孙女、与女儿(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到了外孙女该上幼儿园的年龄了,任冬枝一家随女儿搬来了城市 。从那时起,任冬枝的心境悄然地发生了变化 。她说自己一向心直口快,心里不藏事儿,然而,城市与农村的巨大生活差异,让被迫走出“舒适区”的她发起了愁 。“那时候人生地不熟的,连个唠嗑的人都没有,就盼着礼拜五能回老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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