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时间快到了，
我的心情就像一只被主人吓坏的狗 。
如果你密切关注网购后的物流状态，你会发现物流信息有时会在晚上更新，显示“你的订单通过某处中转重新发出”——其实这是因为包裹到达物流后重新分拣 。
本文作者阿穗曾经在国内最大的物流枢纽中心工作，每天有几十万个包裹从这里经过 。在人们熟睡的时候 ， 夜班分拣员卸货、分拣、打包、装车，从而维持物流链的低成本高速运转 。
以下是阿穗在转运中的经历 。
一个
分拣场在晚上醒来
2017年5月 ， 我身上所剩无几 。没有太多的选择，我来到广东顺德的郭彤物流园，去德邦的分拣中心工作 。
我应聘的是理货员 ， 是一个需要长时间夜班的岗位 。我从晚上7点工作到第二天早上7点，每个月休息4天 。
除了德邦，物流园里还有Debon、唯品会、百世快递等物流公司 。郭家良摄
物流理货员是个手工活 ， 面试基本都是走个形式 。你可以不知道怎么写，但你得会读，否则你看不清标签上的目的地 。有时候要签名，当然可以找人签名 。
就业前三天的试工是无薪的，这是物流行业的规矩 。庭审结束后，只有不到一半的人离开，有的甚至试了2个小时就走了 。很多人是身无分文从老家出来的 。考虑到这一点，公司规定他们工作20天后可以提前拿到前半个月的工资 。
物流园附近的一面招聘墙 。作者供图
上午10点，面试结束，人事带我们去了巨大的分拣场 。我被分到了小件分拣组，晚上在这里报到 。
本来我以为工作12个小时 ， 每一秒都忙不过来 。试用的第一天晚上，我带了一个Kindle ， 想着有空可以看些书 。但我万万没想到，那天晚上从头到尾我连打开Kindle的机会都没有 。
在分拣场等待开始工作的夜班工人 。郭家良摄
晚上的分拣场和白天的不一样 。白天，院子里没人，到了晚上 ， 到处灯火通明 ， 人来人往 。登上工作台后，远处传来一声悠长沉闷的隆隆声 。原来是几十辆或者上百辆电动叉车同时碾压地面时发出的声音 。
当时还不到晚上7点 。先期到达的人有的在玩手机，有的在工作台上休息 。没有人来告诉我这个情况 。他们好像不喜欢说话，我就四处看看 。
整个分拣场就像一个大码头，卡车在地上穿梭，工人在1米高的工作台上工作 。工作台大概有8到10个足球场那么大，周围都是编号的装卸口 。一排排卡车对接工作台，打开后车厢门装卸货物 。
这些是营业网点白天收的快件 。我们的工作就是把这些快件按照目的地重新分拣，然后用纤维袋装好运走 。
分拣场全景 。作者供图
工作很快就开始了，组长让我负责分拣流程的第一步——“倒袋” 。
从网点寄出的快件用纤维袋包装 。“倒袋”就是把袋子剪开 ， 把快件倒出来 。一旁的填码员会用红外线枪扫描快递单上的条形码，然后根据目的地填写手写的编码 ， 再将快递单扔在传送带上 。他们的动作干脆利落，马克的划水也很快 。一开始，我尽力跟上 。
分拣场有五个分拣工位，每个工位一个人，一个人负责“倒包”，一个人负责“填码” 。作者供图
当快件通过传送带到达下游时，两边的拣货员会根据手写编码对快件进行“粗分” ， 扔进相应的轮式铁筐，再推到分拣柜进行“细分” 。我们有10多个分拣柜，每个分拣柜处理不同的城市 。
传送带旁边的分拣员负责对快件进行“粗略分拣” 。作者供图
分拣柜是一个蜂窝状的六边形柜组，共有48个柜，每个柜代表一个目的地城市 。
“细分”的时候，一个人站在柜子中间负责柜子——先把快件举到控制器下面的红外口进行扫描 ， 然后目的地城市对应的柜子就亮了，再把快件扔进去 。如果扔对了，感应灯会自动熄灭；如果扔错了，会有哔哔声 。
分拣柜高约2m，宽约3m 。图中红圈的位置是扫描仪 。作者供图
每个分拣柜一晚上要处理近万件快件，可见“码补”的重要性——读取地址要花很多时间 。一个熟练的修码员，一个小时最多能修3000多封快件 ， 接近每秒一封；传送带旁边的分拣机就像在电子游戏厅玩射击游戏 。没有时间拿起快件 ， 看一眼，迅速扔进不同的铁筐 。
如果他们靠读地址工作 ， 效率会降低一大半 ， 而且容易出错 。
德邦已经是上市公司了 ， 但还是手工分拣快件 。图为分拣场内的传送带 。作者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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