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节 。忘不了母亲 。
——谨以此文献给远去的母亲！
母亲最后的一句话曾让我潸然泪下 。现在还时常想起 。让我长时间的沉默不语 。有时喝点酒即使不醉 。泪水也不禁流下……那感情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
母亲长期生活在农村 。因为父亲教书 。她长年累月干活 。很是辛苦 。有时说给子女听 。可能一点也不理解当年的辛苦 。甚至不屑一顾 。母亲生活的那个时代物资匮乏 。也没有农业机械化 。农活都是需要手工干 。在生产队时 。都是集体干活 。母亲和男劳力一样干农活 。仅仅为了多挣工分 。多分几十斤粮食 。让孩子可以少许吃好点 。
后来分了6亩多地 。大家都是各干各的农活了 。人工干活 。生产效率很低 。这也让母亲劳累不堪 。母亲任劳任怨 。也不愿意让孩子多干活 。她心里也有梦想吧 。她希望我们几个能努力学习 。好好考学 。能吃上商品粮 。拿上工资 。脱离农田劳作苦海 。
为了耕田 。母亲饲养了一匹骡子 。一头牛 。因为不会耕地可以和邻居没有牛的人合作 。邻居用我家牲畜耕地 。并代为我家田地耕作 。等于换工了 。虽然解决了耕田 。但一年365天 。每天都要饲养牲畜 。牛还简单点 。骡子吃料可是要先把麦糠在沟水里浸泡一下 。让麦糠柔软后搅拌麦麸、豆饼才能吃 。吃了后还要喂水喝 。到了冬季做这些活 。因为水冷 。母亲的手没有好过 。皲裂的很严重 。那时也买不起护手霜 。母亲的手皲裂流血 。不能干活 。我亲眼目睹母亲用蜡烛烧热流的烛泪滴到裂口上 。让热热的蜡烛泪把伤口合上 。现在想起让我泪湿枕巾 。然而那时我只是好奇的看着 。没有一点感觉 。想想心酸 。冬天手皲裂 。母亲没有说过疼不疼 。母亲很隐忍 。
农忙时 。父亲也放假了 。母亲就和父亲整夜的用镰刀割麦子 。我们想晚上帮忙是不被允许的 。白天时就拿起镰刀去收割麦子 。割了再把麦子用架子车拉到卖场里堆积好 。四到五天才能收割完 。割完麦子还要把籽粒脱下来 。要好多天才能完成 。
母亲和父亲很重视我们几个小孩的学习 。虽然母亲不识字 。她知道知识的重要性 。想让我们考学也能拿上工资 。我们也很争气 。高分考上了中专 。这是让母亲欣慰的事 。虽然我没有去上高中 。耿耿于怀很久 。但我很感激母亲对我们的无私付出 。
当我参加工作二年时 。母亲由于常年积劳成疾 。身体垮了 。这是我很伤心的事 。我当时工资很低 。但我们已是几个人可以拿工资了 。心里想着可以不让母亲再干累活了 。可惜没有机会了 。母亲病了半年 。住在了妹妹工作的小医院 。想着有妹妹在那儿放心些 。当时医生没有真正查清病因 。由于误治身体越来越差 。我和姐夫用架子车推着去了城里大医院 。很快查清病了 。可惜已经晚期了 。当时后悔为何不能早点去大医院 。心痛的感觉无法形容 。
母亲在医院住了半月 。当时已是腊月二十九 。在医生的一再劝说下 。说回去过个年吧 。我们又用架子车推着母亲回到家 。一路上为了减轻母亲的痛苦 。我们走的很慢 。尽量把架子车放平推着走 。几十里路走了几个小时 。我想母亲是知道的已经无法治好了 。一路上半睡半醒着 。没有说什么话 。来时还和我们在路上说话 。说要抓紧时间看 。过年忙了 。还要给我们做好吃的 。听到这时我不敢流泪 。怕母亲看到伤心 。
回家后 。母亲已不能吃饭 。稍微喝点面水 。身体一天天弱下来 。每天陪着母亲 。看着母亲 。母亲也很少说话 。初六以后我函授开学了 。本不想去 。母亲催我去城里上学 。几次三番我只能去了 。听课时也不能安心 。心烦意乱 。中间请假回来看母亲 。在城里买了苹果、香蕉…… 。知道母亲也不能吃了 。但心里想着能吃一口也好啊！
回家的路上迎面碰到来找我的一个家门侄子 。让我抓紧时间回去 。眼前一片空白 。我慌乱地努力骑着自行车 。怕见不到母亲一面 。家门前很多人说话 。我自行车也放不好倒在地上 。母亲已睡在堂屋里 。姐姐妹妹在给母亲用勺子喂水 。我抓住母亲冰凉的手 。
“妈 。我回来了……” 。
“你考了试了？别耽误你考试……”
“考过了 。”我回答后母亲才放心 。
母亲临走还在担心我别耽误了考试 。普通的一句话令我潸然泪下 。这就是天下母亲心…… 。母亲说了这句话就没有声音 。我看到母亲的眼角流出了一行泪……母亲是在担心她的孩子还有我的父亲吧！我眼前茫然一片 。只有泪水模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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