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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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1-17 文/几两银子 几两银子
过年
【过年】
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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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小时候过年前,母上大人自制了很多好吃的。
煮五香生瓜子,然后放在暖气上烤干。
烤点心,酥皮伍仁,不腻不粘。这得益于母亲的一份食品店的工作。
炸麻花、油饼,油糕,馓子。
偶尔做三角糖包。
自制醪糟。
腌制花菜是外婆来的那一年。
腌青萝卜干。
白净的莲花馍,中间用筷子一夹,形色颇为好看。吃的时候,一片一片薄薄的撕下来,有一种吃云片糕的感觉。
父亲大人会准备铜火锅,从木炭的烧制到素材的准备。等到炉火旺盛,汤底在炉内沸腾,可以侧耳听得见滋滋作响的声音,那就是重头戏的开始了。
常常是姐弟三人和父母都围坐在一张父亲自制的餐桌旁,先吃凉拌菜,通常有凉拌黄瓜,凉拌粉丝,凉拌牛肚,炒花生米,糖拌西红柿,自制的肉冻,五香牛肉。然后是炒菜,蒜苔炒肉,辣椒炒肉等等。最后是吃火锅,调羹配着筷子,浓浓的汤汁,徐徐飘浮的热气和木炭的青烟。
等到半夜十二点一到,放炮,下饺子。记得有一年,妹妹要放炮,开着门,声响太大,父亲便关了门,结果妹妹被振的满眼是泪。
第二天,一定会早起,穿新衣,拿年钱,大人小孩都到附近的朋友家拜年,当然,多半是老乡。常常会大人老乡们结成队,一起拜年,各家走走,嘻嘻哈哈打着趣,说说自己和孩子。少停留片刻,又都转到别家去了。同学们约十几人,一圈下来,大半天就过去了。
当然,彼此的小孩子也熟络的很,一起结伴拜年。到这家拿点瓜子,那家拿点糖果点心,揣在兜里,格外开心,等回家了,所有的吃食都倒出来,那是自己的私产。记得每年大家一起拜年到一个姓王的叔叔家里的时候,他的老婆特别偏爱我们中间一个姓雷的男孩子,大概比我小三岁。每次她都会把他单独叫到里面的房间,悄悄地给他我们所不知道的钱或者什么东西,总之是很神秘的。
小女闺蜜们也会一起去自己的老师家拜年虽然年龄不大,彼此都互称老唐老薛老张什么的。到彼此家里拜年,更是一件乐事。
其中的一家,是高原本地人,她家的电视上过年永远都和我家一样,放着红楼梦西游记三国演义什么的。最多的是西游记!在她家,会喝本地的砖茶,牛奶,盐。她家外屋有一个摆件,中间是镜子,旁边插的是孔雀毛。
另一家是安徽人。她家的辣椒酱非常地好吃,湿湿的咸鲜适当。有个很调皮的外甥叫亮亮。她和我一起上高中,后来没有毕业,嫁了姐姐曾经的男朋友,后来回到内地。结果姐姐后来嫁了一个留在高原的大学生,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不幸却死于乳腺癌。当初拜年时,她姐姐还一直和我打趣说笑,至今想起,依然历历在目。
再后面,初三初四及以后,就是去远处拜访亲戚了。
一个是西川的,老家和我们不远。每年都会给我们姐弟三人一人发一元年钱。有时晚了,会在他家住宿,我还从睡觉的沙发上掉下来。
一个火车站的,姓赵。老婆不会做饭。有时他不在,我们就得等他回来才有的吃饭。
一个储运公司的,母亲做点心认识的。家里很多女儿,有一年女主人做了炸元宵,很好吃。
走亲戚朋友家去拿的礼,通常都是一些水果罐头,点心和饼干之类的。有杨桃罐头,杨梅罐头,薄皮蛋卷,杏仁饼之类的。今天你去我家,明天我去你家。这些食品流动来流动去,把这家拿来的拿给那家,把那家拿来的再送给另外一家。一直到不走亲戚了,我们姐弟三人才可以分享那最终留下的那份新年吃食。
九岁以前,是在乡下外婆家度过的,新年亦是如此。
那个时候,物资依然短缺。但是大家年过的都很传统,过年拿的最早不是罐头点心水果,而是自家蒸的白馒头,油包子,油包子的馅是青菜油,蒜苗碎和面粉混合的。拿去的包子馒头,主家通常会留几个在篮子里或添几个在篮子里让客人带回去,大意是源远流长吧。
如今过年不让放炮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年味似乎淡了许多。都是悄悄地过年,没有了你方唱罢我登场,竟相逐鹿的呼应,没有了夜空中绚烂夺目的烟火和孩童的惊喜和惊讶声,这年留下的怕只有一些好吃的了吧。
也难怪,现在是炮竹不像十几二十年前,威力小,声响清脆,孩童玩耍还是可以接受的,譬如夜明珠,大概七八个绽放的颜色各异的花朵,也许更多。还有窜天猴,一个手里拿着一束,另一只手一根根地拿,用香点燃,看着它嗖嗖的生无可恋的直冲云霄。还有甩炮等等,都很让人想念。
但,如今就连小孩子玩得花炮都让人心惊胆颤,若是过年那几天在外面走,那真的是要抱头鼠窜了。
一年年,或平淡或惊喜地过。猛然一抬头的惊喜一般,就过年了。于是开始计算着放假的日子,放假的安排,采购,旅行以及回想去年的年景甚至于更早一些过年的时光。有了总结,反思,也有踌躇,迷茫,展望和信心。
这么多年了,有些事情忘记了,有些事情留下了。日子在新旧更替中迎来了崭新的日子,这是一个终点,也是一个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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