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马江湖风萧萧

“少爷!少爷!大少爷说了,这几日下雨,地上滑,叫您不要出去。”丫鬟追出门。

“无妨无妨,这几日虽下雨,但相比前几日,很是清凉。环姐姐你就不要跟过来了,帮我给大哥传话,说我午夜前定会回府的。”少年一手拿着伞,一手拎着衣服,踏在水汪中。


小丫鬟摇摇头,自己比自家少爷大五岁,自小陪少爷读书,少爷大了,就做了他的贴身丫鬟。
自家少爷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贪玩。
从小到大犯了错了,就会可怜兮兮求道:“环姐姐,你不要告诉我大哥好不好~我现在就回房读书。”
这小少爷随了他母亲,生的好看,自小就有不少人把他当作女子哩。这样可怜兮兮的求道,即使再生气,也就作罢了。




那日,何洛洛在城里游玩,玩累了,便来到酒楼,稍稍休息。
却望见两人起了争执,一人抡起酒坛向对方头上砸去,千钧一发之际,被一只手挡下,看那人应是一富家弟子,见有人如此顶撞,便燃起了怒火,扬言要与这位人士比武,不过三招,便被打得哭爹喊娘,酒楼里无人不喊打得好!
何洛洛今日本就是出来玩耍,见那人不比自己年长,便欲与那人交友。
“公子贵姓。”
“方翔锐。”
日后,何洛洛便与方翔锐为友。


那年,何洛洛年仅十六,
那年,方翔锐刚刚成年。


得知对方是道士,便问小道士,他下山做甚么。
小道士答,师傅叫他下山历练,说是与山下之人学习人情世故,琢磨人生。
何洛洛道:“人生,无非是一盏油灯,一张桌子,一桌酒菜,一张床铺,不论富贵还是贫穷,是被人伺候,亦或是伺候他人,这本就是一个人的人生。咸鱼翻身, 还是咸鱼,即使你的地位不同了。”
“噗,你真天真。”方翔锐,笑出了声,眼前这个人很是可爱。
“喂!小道士,你说什么呢!”对方撅着嘴瞪着他。“那你说啊。”
小道士摇摇头道:“人生是令人捉摸不透的,我只知,那些自以为是,仗着自己是富家弟子,以金钱交友,滥用权势,视贫穷为下贱的人,便是伪君子,他们的人生,会留下种种污点。”
“那贫穷的人就不会作恶?”
“同样是视贫穷为下贱的人,努力让自己的地位变得不同,有的靠能力,有的,却靠一些下三滥的手段。这种人,与那不学无术的富家弟子没有区别”



【饮马江湖 古道 北风萧萧
酒旗招摇 我扛刀
岸然道貌 伪君子 自命清高
我笑世道 几人能明了】


×


何洛洛把方翔锐留了下来。只是说新交的朋友…………难舍。
这一留,便是两年。
两年间,何洛洛带着方翔锐游遍了全长安。
和方翔锐一起住客栈,一起玩耍。
何府的人,倒也见怪不怪,毕竟自家小少爷广交天下豪杰。也只有何母担心自家小子出甚意外。


只是,两年间,何母何父都去世了。
为此何洛洛把自己关在房内不吃不喝三天。
几个哥哥安慰了好久,都不见他出来过。
日后,何府便交给何洛洛的大哥何昌。




处理好家事,何洛洛想问方翔锐他几时归去,想了又想,转头向外望去道:
“下雪了……”
小道士向窗外望去,微笑道:
“山上的雪景可比这里好看多了,大雪纷飞,松树常青,并不单一,有机会定带你去瞧一瞧。”
“那现在此谢过了。”
垂下头,那副好看的桃花眼里满是令人难以捉摸的情绪。
小道士看向他,总觉得,这两年来,他倒是长大了不少,连自己也看不透他的眼睛了。


“二位客官,本店……”
小二站在桌前介绍着酒楼的招牌菜。




看着满桌的酒菜,竟毫无食欲,抬起头,缓缓而言:
“你还要去何处?”
小道士放下筷子,看向他许久,道:“五湖四海皆为家,我今日去河东,明日飘河西,本就毫无牵挂,历练而已。”
“嗯……”
窗外雪已经停,却下起了茫茫细雨,屋檐滴落下的雨轻轻砸在楼下的瓦片上,
“滴答,滴答……”
再无对话,这一夜便这样过去了,明日既是未来,今日的不悦,就随他而去吧。



【江山雪飘 且看 渔舟独钓
牛肉小炒 唤小二 上两道】


×


次日凌晨,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未干的雨滴还在往下滴。
“锐儿,你要离开渝州城了吗?”
小道士抬头看向他,轻轻点头。
“去何处?”
“何处有我的容身之处,我便去何处。”
小道士之言,看似毫无牵挂,眼神却透露出不舍,乌黑的眼瞳中映着一个人的身影。
“我陪你一起走,从此我便跟随与你。”


后者愣了一下。


何洛洛放下顾虑,看着他笑道:
“我生来便似这笼中的鸟儿,如今,我的爹娘皆以过世,兄长便管理着府中大小事务,我整日无事可干,倒不如与你一同云游四方,也好教你一些人之常情,待来年冬日,便与你一同上山,去瞧瞧山上的雪景。”
小道士抿着唇,没做回应。


许久,
“我与你不同,我游历四方,毫无牵挂,就此坦荡一生也无妨,你贵为何家公子,即使无事可做,却也不能像我一般。”
听小道士言,何洛洛也不恼,道:“何家家大业大,势力遍布四方,富可敌国,我无论走到何处,都不必担心衣食住行,自然有人接应。”
“可你与我一同游历,何府的人……”
未等方翔锐讲完,何洛洛就打断了他。
“我今年才十八,但家中几位兄长都已有了家眷,定在为继承家产考虑,我这一去,便可妥了他们一桩心事,以何家腰牌,定可游遍天下,也无忧无虑。”


“可……”


“无需多言了,我今日就回府中通知大哥,大哥一定会同意的。”
何洛洛脸上又露出了笑容,眉宇间还有着两年前的稚嫩。
他……还没有长大呀。
伸出手,把对面的人圈进自己怀里。


自己又何尝不想带着他游历四方,只是…………
江湖凶险这句话不是白讲。他本是名门贵府的少爷,只怕世间爱恨情仇好坏名利会把这朵洁白的花给污染。
可他怎会考虑这么多,跟紧他就行,天涯海角都随他去。


“待来年冬日,便与你一同上山,去瞧瞧山上的雪景”
那里来的这么多理由,有心爱之人在旁便可。



【小醉今宵 听夜雨 梁瓦轻敲
不问明朝 路千里迢迢】
×
“不许!”
“大哥~就你最疼我了,你也知道家族分争的恶果。”
“你若想要逍遥自在,我让你一段时间便是,但你如此顽皮,竟要与那道士一起游历四方,别在这给我谈家族分争!”
“大哥,我从小就在这着长安长大,外面的风景是什么样我都没有见到过,游历便是游历,有何不可。我可不想一辈子被困在这长安城。”
“洛洛,你如此倔强该如何是好!你可知那江湖凶险,你待在长安,不管是家族分争还是门阀之间的纷乱,我都可保你周全!”
“大哥~”
“你若想去,也罢。三年的期限,三年后的今天,你定要回到这里!”




“你大哥就这么让你走了?”两人骑在同一只马上,方翔锐把头搁在他的肩上,呼出来的气息喷在他的耳边。他没看见的是,何洛洛的脸上爬满了绯红。
“嗯,我大哥他担心我出事,所以定了三年期限。”
“洛洛……”
暧昧的语气出口,他能感到怀里的人儿微微的颤了一下。
“你知道这三年期限代表着什么吗?”
“不知。”


“三年……何家家大业大,富可敌国,你大哥三哥,何昌,何逊又掌握着朝廷两大兵权。不光是何家,肖府,钱府两家掌握着国家三成的兵力,莫说其他几家门阀光这三家造反,定是势不可挡。
皇帝昏庸,定会为他的皇位所担心。皇帝想要产出肖、钱两家。”方翔锐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那何……”未等何洛洛语毕,方翔锐就打断了他。


“何家暂时不会有事,何昌、何逊二人掌握的兵权是邻国所惧怕的。皇帝这几年间不会做出什么动静。
不用担心的,我能想到的,你大哥他们也会想到。再者,一旦发生战乱,以何家的势力,足以抵挡。只是担心一旦发生战乱,没有人会顾及到你。何昌之所以准许你出城,怕的就是这个。
家族分争,只是个计。让皇帝以为何家已经没有了头,何家六子争夺家产,兵力削弱,无法与朝廷作对。
三年期限,是何昌在赌,若三年之间发生战乱,你早已远离长安,你身上又持有何府令牌,到哪里都会有人接应。不会发生危险。若没有发生战乱,三年后你回到长安,经过历练,定有自保能力,何昌也能保你周全。”




“方翔锐……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那我该怎么。


你要陪我。”


“我就在你的身边,转头你就能看到我。”



【名利最无聊 尘世的纷扰
回头发飘雪 皱纹添几刀
管它繁华多少】
×
天快暗了,二人在附近一家客栈过夜。
叫小二烧桶热水便上了楼。


“方翔锐。”
“嗯?”
“我与你同睡一间好不好。”
“不可。”


何洛洛抿着唇,这是自己第一次出城,更何况这客栈所处荒郊野岭。
说不上害怕,却也无法一人入睡。
突然被方翔锐拒绝,又感到说不出的委屈。
“怕吗?”
见何洛洛不语,怕是不高兴了。
便轻声问道。
“我……”
“先去沐浴。”
“你准许了?”
何洛洛抬起头,小心翼翼的问。
对方轻轻点头。




何洛洛缩在被里。
方翔锐担心他把自己给闷坏了,便向下拉了拉被褥。
谁知何洛洛刚好伸出头,两片唇不偏不倚贴去了。
好似早有准备,何洛洛轻轻撕咬着方翔锐的下唇。尚未反应过来的方翔锐,愣愣的被对方拉倒在铺上。对方挤进他的怀里,两手盘着他的脖子。
似乎是这两年来的习惯,方翔锐把手搭在他的腰上,把何洛洛搂住。
何洛洛似乎不满足于现状。偷偷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小道士的唇。


小道士却一翻身,把何洛洛压于身下


他硬了。




“何洛洛……你是个断袖。”小道士皱着眉头。脸上好似写着不悦。
“方翔锐,你问甚,是你先偷袭了我!我不恼怒,那是你的庆幸!你若不悦,从我身上下来。本公子走便是……唔”
方翔锐俯下身,堵住身下之人喋喋不休的嘴。好看的小嘴上,湿润润的,一张一合,却不知自己早已窥探许久。


是啊,我倒是庆幸,庆幸你未推开我。


彼此贪恋着这种气氛,迟迟未愿离开对方的唇。直到何洛洛喘不过气时,方翔锐才放开他。
他躺在何洛洛身边,将他搂紧自己怀里。
“小道士,做甚?”挨着他的胸膛,何洛洛还是发出了质疑。
“你问我做甚?
你觉得我在做甚?
因你的话语而恼羞成怒?”


“……” 见他不语,方翔锐轻叹一声,道:
“何洛洛,你愿不愿意把你的余生托付于我。”
何洛洛昂首对上他的眸子。
“你当真?”
“你若不愿也罢。”方翔锐,低下头,不去看何洛洛。
他捧起小道士脸,轻啄一口对方的唇“那小道士,余生请多指教。”






方翔锐褪去何洛洛全部衣裳。随后又脱去自己的衣衫。
“嗯,,哈,嗯……”方翔锐捏着何洛洛的乳头。然后直接用口取而代之。
手则去抚摸其他肌肤。
他的手的在何洛洛大腿之间游走。最后附在他的隐私处上轻轻揉捏。
“嗯,嗯啊,,”何洛洛觉得自己快要哭了出来,又爽,却又忌惮的着什么。
不久,方翔锐的手便湿了一片。
他俯下身,压低声音在何洛洛耳边轻声地说:“把你交给我。”
低声线,满带着诱惑……
“嗯,哈,,嗯,……小道士你要就快点”何洛洛眼里满是情欲。他已经放弃思想了,他把自己全部都交给方翔锐了。
交织,撕扯…………浪叫。
身份算什么,为了你我连自尊都可以不要。
夜很长,我却无梦……




[“师傅叫我下山历练,说是与山下之人学习人情世故,琢磨人生。”
“人生,无非是一盏油灯,一张桌子,一桌酒菜,一张床铺……”]




何洛洛说得没错,人生不就是一盏灯,一张桌子,一桌酒菜,一张床铺


……还有一个爱人。




白银八千吊 不过是寂寥
取一瓢逍遥 胡琴弹古调
【饮马江湖风萧萧】淡看浮生俗世 我转身笑
饮马江湖 风萧萧
酒旗招摇 我扛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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