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费|中国酸奶真相( 五 )


并且,“北奶南供”的这笔运费,最终羊毛还是出在羊身上,买单的仍是消费者站在消费者的角度,自然是选择地处北方的乳业品牌更加划算 。
所以说来说去,这样的肥差总体并不稳定,奶农总体还是处于非常被动的地位 。
恒天然是新西兰规模最大的企业,每年对新西兰经济的贡献相当于新西兰全年GDP的十分之一,毫无疑问是新西兰经济的支柱产业 。但就是这样一家公司,在中国投建牧场后,却发现养殖成本远超本国 。
 “我们在中国生产的,是世界上最贵的牛奶 。” 恒天然曾公开表示 。连续亏损之下,2020年末,恒天然果断抛弃在华的不赚钱业务,以总价约25亿元人民币,将在华自有牧场出售给伊利和三元,把精力收回能够赚钱的板块上 。
就连恒天然在中国养牛都挣不着钱,遑论普通牧场和奶农?
不少奶农心灰意冷:“养奶牛没什么前途,挣不着钱,只是给大乳企打一辈子工 。”
4、酸奶行业的“芯片”——菌种接着说菌种 。
鲜奶对研发的要求不高,在上游守好奶源就已经事半功倍,再辅以冷链基础设施支撑基本上便可万事大吉 。但酸奶是另一回事,在这个领域,被类比成跟芯片一样重要的,就是酸奶的菌种 。
华大基因CEO尹烨在《圆桌派》第五季中关于基因多样性的精彩言论吸粉无数 。金句频出的70分钟内,尹烨几次提到菌群在人类遗传中的重要性——一个社会属性的人不止遗传血脉,还遗传文脉和菌脉 。在哺乳的同时,有大量菌群传给下一代 。
除了遗传,饮食习惯对人体内的菌群也有着直接影响 。
有人曾说,“如果哪天丹麦、瑞典、法国、美国停止出口发酵菌种和益生菌,国内可能连一杯酸奶都喝不到 。”这或许有夸张之嫌,但国内乳企确实缺菌 。
说缺菌兴许不准确,我们真正缺的,是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菌株 。
国内乳企基本都以益生菌为宣传点,以几款酸奶产品为例,蒙牛冠益乳用的是丹麦科汉森(Chr. Hansen)的王牌菌种BB-12益生菌,简爱LGG益生菌裸酸奶中的LGG也源自科汉森 。
伊利倒是在2020年研发出一款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益生菌——乳双歧杆菌BL-99 。但这只是其稳坐全球乳业集团TOP5交椅多年,在菌落研究方面的唯一收获 。
这种状况,从局内人的视角也许能探得一些眉目 。
Y曾在伊利做了近两年的产品经理,专攻功能性菌种的筛选 。在此之前,他曾求学于中国农大和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回国后在中科院上海高等研究院做副研究员 。之后带着满腔热情去往伊利,只待了一年半,Y便悻悻离开 。
因为他发现,菌种的研发并不是伊利当前发展的重中之重,蒙牛和很多其他乳企同理 。对很多乳企,尤其是乳业巨头来说,更大地铺开规模,占据更多下沉市场才是当务之急 。
撑起国内新消费品牌半边天的江南大学,是国内对菌群和发酵研究最为透彻的机构之一 。
江南大学益生菌实验室自主研发的植物乳杆菌CCMF8610,能够清除镉暴露诱导的活性氧自由基、调节HT-29细胞的免疫应答、抑制细胞凋亡并保护细胞活性,从而缓解镉暴露细胞毒性,在国内外好评如潮 。
2018年,植物乳杆菌CCMF8610投入市场,与某传统乳企合作推出了一款名叫“淘金高手”的发酵乳 。
“淘金高手”的命名有些云里雾里,其实是隐晦地表示将身体内的重金属残留淘出去 。因为国内明令禁止这种导向性的宣传 。
按理说,品牌的适当宣传有着教育市场的正向功效 。比如最近一款奶粉的广告中,就提到含活性营养RRR和GOS 。如果不看产品详情页的介绍,90%以上的消费者都不会知道RRR和GOS是什么,完全比不上DHA的广为人知 。但很多目标受众群依然会为此买单,因为遵循着最朴实的认知——品牌特意拎出来宣传的一定是好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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