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仁医院|我睁不开眼的妻子,困在了评残系统里(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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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年时在协和医院就诊
图源:作者供图
从 8 点一直等到 12 点,进去两三分钟开好检查单,就下一位了 。
妻子也挤出一个苦笑,「这国际医疗部的 1 号,和门诊部的 36 号还是有差别的嘛 。」
候诊过程中,有一位单眼眼睑下垂的外地老太太,迟疑了半天,上前用河南话问妻子:「闺女,恁这毛病有多久了啊?哎呀,我这毛病都快二十多年了,到处看也不中啊,这次俺儿子非得让俺上北京来看看······」
攀谈时,她的儿子去缴费了 。我注意到,她身上的衣裳格外整洁,跟她的淡淡苦笑似乎不搭 。
唉,哪个外地普通患者到北京看病不是起早贪黑,不是心存希望,不是像烙饼一样,被疾病这口铁锅反复煎来煎去又翻来翻去?
这一次,我在某挂号系统上填写注册资料时,有一个选项是:是否专程到北京看病,那种感恩戴德的心情,实在是溢于言表 。感觉终于被人理解的我,毫不犹豫地勾选了,「是」 。
然而,我还是被现实无情拷打了 。
号还是挂不上,专程进京看病,不是让人怜悯的「加分项」,它只是个「陈述项」 。
「完美的计划」
回到现实 。
谢天谢地,几番周折,我们总算是挂上了评定号 。
一打听,出于避嫌考虑,定点医院要求,开具近期诊断证明(含当前的矫正视力检查结果)的医院,必须不是同一家 。
也就是说,还得再挂一个号 。于是我又马不停蹄地挂检查号 。
评残系统上对此倒也没特别的要求,北京市二级以上医院或专科医院就行 。
我想着北京太大,办事不便,选了离此行落脚宾馆最近的另一家不大的医院(挂号系统上也显示是二级医院) 。
宾馆也是精心挑选过的,不太贵,离地铁很近,方便出行 。
一切准备就绪,根据就诊的时间查了机票 。
还算不贵,可以接受 。
妻子思女心切,想早点返厦,于是计划在北京评定完,当天就直接飞回来 。这次北京之行,满打满算三天时间 。毕竟出门在外,处处都需花销 。
唯一纠结的是,我已经开学,有课要上,不宜请假 。女儿就读的幼儿园,因疫情原因,原则上也不允许学生离开厦门 。
只能让妻子先飞老家,由岳父陪同前去 。妻子老家坐动车到北京,最快 2 个小时 。办完事情之后,岳父返回老家,妻子返回厦门 。岳父早年跑过销售,见过世面,也算安心 。
出发前,我还煞有介事地给妻子做了一张行程表 。大字体打印,一式两份,随身携带,丢一份也没关系 。去哪?怎么去?找谁?办什么?预约号多少?何时取号等等 。事无巨细,自感完美 。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去北京看病了 。都有经验了 。
妻也没说什么 。
同仁医院|我睁不开眼的妻子,困在了评残系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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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出发前,我给她做的行程安排表
图源:作者供图
就是临行前的一个午后,有个小插曲 。
妻子洗着洗着碗,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
原来她把北京「健康宝」截图放在微信收藏时,无意间瞥到女儿一岁时牙牙学语的旧视频 。那时妻子还没得病,正逗女儿开心,一切都很温馨 。
触景生情,难受起来,就哭了 。
虚惊一场
2020 年 9 月 14 日晚,我与女儿一起把妻子送到厦门机场,女儿朝安检口方向的妻子背影挥挥手 。
四六级英语听力题果然没有骗人:「The airport is a sad place」 。只是年幼的女儿还不太懂 。
同仁医院|我睁不开眼的妻子,困在了评残系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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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女儿在机场送妻子出发
图源:作者供图
廉航的到达时间晚,女儿在我身旁已经睡着 。等妻子在老家落地,与她互道「晚安」后,我也祈祷「我不在场」的进京评残,能够顺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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