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肝|“你害了我们一家三代”,我的第二个孩子没有携带乙肝病毒( 二 )


儿子的检查结果出来后,「行为」成了「语言」 。
「她总喊,『你害了我们一家三代』 。」
丈夫找顾夏谈话:「你有病,孩子也有病,我给孩子治病要一大笔钱,万一哪天你也需要这么一大笔钱,我们是夫妻,从道义上说,我应该给你治,但我承受不起 。」
「当时我就明白了,如果我们不是夫妻,你就可以不用管我了 。」
谈话过后,顾夏的婚姻也就结束了 。
「我解释过,医生说这是一个死火山,只需要通过药物把它压下去就好,你怎么知道我肯定需要一大笔钱治病?但人家不信,觉得你这是狡辩 。」
母婴传播风险带来的焦虑,几乎围绕着每个「乙肝准妈妈」 。一个四川妈妈下周将带孩子去检查,她很久都没睡好觉,「万一检查出来不好,我没办法跟老公和婆婆交待 。」
诸如此类的负疚感和焦虑在张庆英的门诊里弥漫 。「宝宝十个月生活在妈妈肚子里,」也因此,人们对女性的态度更为严苛一些 。同样是携带乙肝病毒,在生育方面,相比女性,男性展现出来的困扰轻了很多 。
阻断
八年前,张医生遇到一个肝硬化怀孕 26 周的孕妇,她的乙肝病毒来自于母亲 。「按照我们当时的能力,这个孕妇继续怀孕下去,是冒生命危险 。但这个妈妈很坚持,她说『我命不要了也要这个孩子』」 。
医院组成了一个团队,肝病科的医生和妇产科的医生联合分析病情,「患者即使到肝硬化的程度,还能靠自己身体能力怀孕,说明肝的情况没有坏到那个程度,还是有一线希望」 。
对于治疗的过程,张医生说的很简单,「边走边看」,「根据她的病毒数进行判断,看需不需要用抗病毒药物治疗,怎么用;孩子出生后一定要接种乙肝疫苗和乙肝免疫球蛋白,这个最重要」 。这个妈妈在 38 周的时候分娩,渡过了生命难关,乙肝病毒也完全被阻断 。
这个如今已经非常成熟的方案,在八年前,对张医生和她的同事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当时做的时候也不知道有多少效果,会达到怎样的效果,都是慢慢摸索中,直到现在变成指南,成为了共识 。就像新冠肺炎,在治疗过程中不断摸索,最后找到风险最小有效性最大的那一种方案 。」
顾夏就是在这样的方案指导下,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女儿 。此时,距离她生下第一个孩子已经过去八年 。
乙肝|“你害了我们一家三代”,我的第二个孩子没有携带乙肝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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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站酷海洛
走进第二段婚姻之前,她完全坦诚了自己的情况,丈夫接受了她的病情,咨询过医生,接种了乙肝疫苗,至今没被感染 。
在生孩子的问题上,顾夏提出了一个要求,「北京的医疗条件好,我要在北京生 。」
她每半个月做一次孕检,情绪随着乙肝病毒数的起伏而变化 。「病毒数一度很高,一直都是八次方,」医生给开了抗病毒药物,降到了六次方,第二个月降到了三次方,此后便一直维持在这个数值 。
为了减少宫内感染,顾夏被要求用无创产检取代羊水穿刺,通过外周静脉血就能获得一个「相对准确度比较高的答案」 。
分娩结束后,助产士会立即将孩子抱走,迅速离开被产妇血液污染的环境,彻底清除孩子身体上的血液、粘液和羊水,擦净脐带表面才会把它剪断 。
这些都是生第一个孩子所没有的条件,从怀孕到确认女儿健康的整个过程里,顾夏不断想起第一次生育的情形 。
「如果当时也这样做就好了 。」这样的想法无数次在她的脑袋里冒出 。
在儿子被确诊为「小三阳」后,北京的医生建议家长带着孩子配合治疗,「如果儿童期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成人后就会发展成为慢性病毒携带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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