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稿|11亿烟民手中的火苗,七成来自这座湖南小城( 二 )

这个打火机厂,就如同一颗火种,点燃了当地的打火机生意 。从县里到乡里,从乡里到村里,大大小小的打火机厂、家庭作坊星罗棋布,遍布邵东县 。一些农村家庭二楼住人,一楼当作坊,领配件回家组装,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一天也能赚几十块钱 。
但分散的小作坊式模式下,“邵东制造”长期陷入低水平、同质化的竞争,生产偷工减料、品控等同于零,“邵东货”一度成为假货的代名词 。
打火机也不例外 。邵东产的打火机,质量差不说,有的还夹杂着泥块、饭团,一些残次品发生爆炸,还能蹦出爆米花来 。
姚喊云的体会是最深的 。
有一年,他参加一个打火机行业标准会议,会上宁波新海、温州日丰等打火机大厂云集 。他坐在角落里,完全插不上话,只有听的份儿 。
当时姚喊云意识到,邵东打火机还只是“行业小弟”,整个打火机市场,还是浙江、广东的天下 。
温州人早在1985年就生产出第一批打火机,随后温州打火机市场兴起 。巅峰时期,温州有3000多家金属打火机生产企业,是全球最大的金属打火机生产基地,全球80%、国内95%的金属打火机,都是温州造 。
打火机和服装、皮具、眼镜一起,一度并称温州“四大天王” 。
但在环保、劳动力成本、税收等因素的共同作用下,一场产业转移正在发生 。
2000年,广东省江门市一家烟花厂发生特大爆炸事故,造成34人死亡 。广东省就此整顿烟花爆竹行业,连带着对打火机厂也“全面封杀” 。
而作为劳动密集产业,劳动力成本增加,给打火机产业带来的冲击,是最为致命的 。
2008年新《劳动合同法》实施后,规定企业需为员工缴纳社保 。温州“打火机大王”黄发静创办的日丰打火机厂,有500多名员工 。按照新规,仅社保一项,每年每个员工就要多支出5000元 。算下来,一年就要多出250万的支出 。
打火机行业利润稀薄,毛利率一般维持在5%-10%,靠涨价不足以抵消成本的上涨,很多企业在生死线上挣扎 。
沿海城市也正在进行产业升级,像打火机这类附加值低、技术含量不高、劳动密集的产业,打正在被“抛弃” 。在全球最大的打火机生产基地温州,一家银行明确表示:在其2500多名中小企业客户中,不包括打火机企业 。
温州打火机快速走向衰落,从鼎盛时期的3000多家公司,到2008年只剩100家左右,就连温州打火机的领军人物李中坚,也改行跑去当起了特型演员 。
温州退出“霸主”地位之时,远在千里之外的邵东人,抓住了这个产业转移的机会 。
032009年6月,湖南东亿电气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东亿电气”)在邵东生态园落地 。
投稿|11亿烟民手中的火苗,七成来自这座湖南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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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亿电气的前身,是当地10家打火机出口企业和4家配套企业 。整合之后,公司从一群小打小闹的小作坊,转型成为一个拥有产品研发、注塑、组装、销售等完整链路的集团,也是当地打火机龙头企业 。
东亿电气,是邵东承接产业转移的样板 。随着大量劳动密集型产业向内陆转移,邵东作为老牌“商贸之都”,拿出一系列务实、高效的配套政策,发挥当地劳动力、税收、产业链等优势,帮助企业降本减负、实现产业升级 。
一个小小的打火机,不仅集成按手、风罩、滤芯、调火环、皮垫等20多个零部件,还要经过十几道工序 。过去作坊式的分散经营,不仅效率低、成本高,而且企业规模小,没有足够的资金投入研发、设计,产品价格低,但品质更低,屡屡因质量问题遭退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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