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肿|在生死缝隙中挣扎求生:罕见病阴霾下的致命水肿( 四 )


有研究表明,HAE患者从发病到明确诊断,大约要花13年[1] 。幸运的是,阿奕的太太一直陪伴着他,“她也是学医的,什么大场面都见过,所以很镇定” 。
也许是这样的乐观和镇定,帮助阿奕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刻,“说起来是确诊,结果是去北京、天津玩了一个星期,结果自己还很开心,我一直蛮感谢我太太” 。
水肿|在生死缝隙中挣扎求生:罕见病阴霾下的致命水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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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奕与妻子温馨的确诊旅行
知道结果后,他们在第一时间告诉了长辈,“家里人也比较开心,至少知道了这是什么病,能不能治好,那是另外一回事,但将来肯定是有希望的” 。
希望
2020年3月,权威医学期刊《新英格兰医学杂志(NEJM)》发表了一篇关于HAE的综述 。来自美国著名的西奈山伊坎医学院和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的医学团队,全面梳理了HAE的发病机制、临床特征、诊断和治疗的整个过程[7] 。
这个从1888年就被医学工作者确认的罕见病,在过去的40年里,已经明确HAE的根本原因在于C1-INH基因突变导致的C1酯酶抑制剂(C1-INH)蛋白合成减少,最终导致C1-INH功能降低 。当C1-INH缺乏或功能异常时,血浆激肽释放酶不受控制,过于活跃的血浆激肽释放酶会导致舒缓激肽过度释放,从而引起血管释放液体,导致水肿发作[8,9] 。其分子机制仍在进一步的探索之中 。
“HAE的发病机制涉及3个系统之间的相互作用,包括C1-INH的表达及调节、接触系统的激活及缓激肽的释放、内皮细胞黏着连接及血管通透性的调节 。” 2020年10月,前述北京协和医院支玉香团队在《遗传性血管性水肿机制研究进展》一文中写道[10] 。
目前我们知道的是,包括错义、无义、移码缺失或插入、或整个基因中的剪接缺陷,都会导致C1抑制剂的截断或错误折叠 。已知的发病相关基因,包括补体1酯酶抑制剂基因、FXII基因、纤维蛋白溶解酶原基因以及血管生成素1基因[10] 。
该研究团队认为,不同系统的异常需要采用不同的药物和治疗方式,这就要求医生在面对HAE患者时做到准确的分型诊断 。
然而,一些患者需要通过基因分型来鉴定,还有一部分患者无法找到突变的基因,这对及时精准治疗造成了不同程度的阻碍 。
2019年《遗传性血管性水肿的诊断和治疗专家共识》指出,中国仍然缺乏该病的流行病学数据[1] 。同时,公众和医生对遗传性血管性水肿知之甚少,诊断率预计不足5%[11] 。
认知少、诊断难、诊断延误、缺乏有效治疗手段等因素,使得整个寻医问药的过程都充满泪水、布满荆棘 。
HAE确诊后,90%的病人可通过定期定量服用药物来控制水肿不发作 。然而,HAE的治疗药物多年以来在国内一直是一片空白,确诊患者只能长期使用弱雄激素或抗纤维蛋白溶解剂,控制发作的效果有限且不良反应多,诸如肝损害、骨质疏松、女性男性化、影响生长发育、血栓栓塞等,导致患者因担心药物副作用而拒绝用药,长期处于无药可医的困局 。
“我知道的很多病友,都只能吃雄性激素 。彩色的药丸,看上去跟普通感冒药没有差别 。” 这种药物现在能让阿奕的发作次数下降,但没法做到完全不发作,相关药物的副作用也严重困扰着他 。
幸运的是,在2018年5月国家卫健委等部门制定的《第一批罕见病目录》中,遗传性血管性水肿已被纳入,对应的治疗药物也在加速引进中 。2020年,全球首个用于HAE长期预防治疗的单克隆抗体药物拉那利尤单抗注射液在美国上市之后不到两年便已获批进入中国,适用于12岁及以上患者预防遗传性血管性水肿(HAE)的发作 。同时,用于HAE急性发作期的治疗药物醋酸艾替班特注射液预计也将在年内获批 。听到这个消息,罗娟很开心,“只有我的身体健康了,才是对我家人最好的回报,我也会帮助到更多可能被误诊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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