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患有热敏感和易持续的癫痫发作,Dravet 综合征患儿入学有多难?( 三 )


孩子|患有热敏感和易持续的癫痫发作,Dravet 综合征患儿入学有多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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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晴的孩子
图片来源:受访者供图
儿子恢复后,杨晴觉得有责任给学校一个交待 。
出乎意料,园长给了她很大的安慰,甚至告诉她,自己孩子年幼时也曾患有严重的疾病,同为家长,所以特别能理解她 。园长又关心地询问她,「如果再一次发作,要怎么处置?那个灌肠的药,能不能备几支在幼儿园?」
「不能因为疾病,就剥夺孩子受教育的权利」,园长的这句话让杨晴止不住掉泪 。
儿子返园时,她主动拟了一份免责协议,「园方给了我理解、支持与包容,这是我应该做的」 。
但如前文所言,囿于多种因素,多数患儿很难有这样顺利入园、入学的机会 。因此,一些家长担心孩子被拒绝、被歧视,考虑隐瞒病情,但如杨晴所言,这是一个曾让她后悔的决定 。
而在医生看来,隐瞒也是「下下之选」 。因为 Dravet 患儿的发作很难完全控制,如果隐瞒病情,在学校突然发作,可能贻误救治 。
和孩子绑在一起

在普通孩子轻松站在起跑线上的时候,患儿家长们则要为一张入场门票煞费苦心 。他们渴望自己的努力和苦心得到外界的理解,而不是把自己当做「一群疯狂的人」 。
陪读了 5 年的郝莉莉觉得儿子优优在学校有很大的收获 。
老师对所有同学都有一致的要求,他不会觉得自己被排除在外 。「老师读名次,数学有几个同学 90 分以上,有他一个,他咚咚咚地跑上讲台,同学们会说,你真棒 。他就很得意 。」
优优偶尔也有主动社交的意愿,他表达的方式是给同学出题,时常会有人附和响应,慢慢地,「附近围上一些同学,大家很和谐地玩一会」 。
甚至上学期,英语老师和郝莉莉特别说起,优优原本上课时不和老师对视,现在不但讲话时会对视,甚至还主动和老师聊天,「问我寒假打算做什么」 。
然而,郝莉莉为此付出的代价可谓巨大 —— 5 年和孩子绑在一起 。
她有时候会感到挫败,随着优优长大,同龄孩子慢慢趋向成熟,但优优心智还是会弱一些 。原本很好的成绩现在也在渐渐落后 。
丈夫和她说,该撤出来了,可以请合适的人陪读,她也可以做自己的事情 。
但儿子很难离开她 。「他对我非常依赖,我要是不去,他就会害怕,害怕老师骂他,害怕遇到问题不会处理 。有时同学们遇到事情也会直接找我,怕和优优说不清楚 。」
校方也难以同意其他人陪读 。
优优念四年级时,郝莉莉因为接受手术,让丈夫代班了一段时间 。丈夫只能挤出上午,老师就让优优只上半天 。因为工作繁忙,丈夫有时会站在门外,一边打电话,一边观察教室里的优优 。
老师向郝莉莉反应:「我看爸爸也不怎么管他,还是您带更好一点 。」
她曾试探性地提出,自己身体吃不消,能否请专门的影子老师陪读?老师几乎一口否决,理由是,找外人过来,既要考虑安全问题,也要顾忌其他家长的想法 。
更不要说,以优优目前的状况,很难找到合适的人选 。这类陪着特殊儿童就学,为他们提供个别化教育支持的,被称作「影子老师」 。在北京,费用每月最少要上万元 。
推进中的融合教育

也有家长在普通教育之外,进行了别的尝试 。
在病友群中,刘丽娜的经历一度被家长们提及,她的女儿便是本文开头因癫痫发作而被劝退的蔚蔚 。
这位在教育行业工作的女性,为了让女儿获得足够好的康复和教育资源,几年间,搬了 5 次家,跨越 3 个城市 。
她尝试过各类康复中心以及普通儿童与特殊儿童 1:1 的融合幼儿园,这几乎调动了她和丈夫全部的资源和精力 。但「收效并不明显」,今年 6 岁的女儿,认知和语言仅有 3 岁的水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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