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麻醉医师惊险自救:突然休克中的自我诊断( 二 )


急促的电话铃声把我从回忆中惊醒,拉回到值班的现实之中:“麻醉科吗?宫外孕,患者已经休克了!5分钟过来!”
我立刻提起药箱走向手术室,呼叫值班的手术室护士:“宫外孕大出血,患者已经休克,准备好去甲肾上腺素,进来马上拿血!”护士应声后,立刻也投入到紧张的准备工作中 。我立刻呼叫上级医生和总住院过来,一边准备好全身麻醉的所有物品 。
5分钟不到,患者就被推到了手术室,人还能够对答但昏昏欲睡,脸色苍白 。而且患者给了我们一个坏消息:三个小时前她刚刚吃饭 。对于全身麻醉而言,成年人一般需要禁食8个小时,否则胃里还有食物残渣,一旦诱导过程中出现呕吐,患者就有可能误吸到气道中,产生吸入性肺炎,甚至窒息 。
此时却绝不可能让患者再等4个小时了,实际上,我们一秒钟都不想耽误 。上级医师果断决定:采取快速序贯诱导麻醉,同时准备好吸引器以防呕吐 。我们三人一个人负责给患者吸氧,一个人穿刺动脉用于监测血压,上级医生则开始给药 。
等到患者睡着,药物起效,顺利实施气管插管后,我们才松了一口气 。我告诉外科医生:“可以开始了!”外科医生点点头,开始手术 。我抬头望了一下钟,患者进来刚刚过去5分钟 。
手术开始,我们也开始快速补液,输血,由于患者失血较多,心率快血压低,我们使用血管升压药来维持血压,保障心脑肺等重要器官的血液灌注 。
大概半个小时后,患者的出血已经止住了,而我们也把患者的心率和血压调回了正常值 。此时此刻,患者才真正“转危为安” 。
麻醉抢救就是这样,用分钟来计算我们的工作速度还稍嫌不够,熟练的穿刺技术,果断的治疗决策都要在分秒中完成,否则患者病情可能走向不好的结局 。
我毫不含糊地给自己下了诊断
忙碌的日子却忽然被按下了减速键——上班骑电单车不慎把小腿给摔断了,学名叫胫骨下段粉碎性骨折,我毫无准备地迎来了长假期:每天躺在床上看看小说,偶尔查查最新文献,看看《米勒麻醉学》 。虽然是个无薪假,就当作是给自己放了个暑假充充电 。
某天晚上十点半,我正无聊地躺在床上读着网络小说,不时还被里面的段子逗乐 。突然没来由地咳嗽了两声,紧接着左胸就传来一阵不适,有点儿提气不上 。我坐起来,突然发现头晕得厉害,伴耳鸣、嗜睡,呼吸困难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
尽管不适的感觉并不是特别难受,但麻醉医师的职业训练却马上把胸闷、气促和自己的骨折卧床史联系起来 。“我该不会是肺动脉栓塞了吧?”我心里想到,立刻把家人叫来,夹上了我在新冠期间买的便携式指脉氧仪 。
看到显示器上提示氧饱和度82%,心率70次/分 。赶紧又用平时给爸妈量血压的血压计给自己测量,血压:50/30 mmHg 。
这时距离发生气促还不到一分钟,我已经全身汗湿了,耳鸣,头晕,浑身大汗,加上显著的低血压,毫无疑问我已经休克了,赶紧叫家人拨打了120急救电话求援 。
感谢自己还年轻,代偿能力好,心脏还没有停,意识虽然有点嗜睡也还算清楚 。我赶紧慢慢把自己放平,因为我知道坐位不利于休克时大脑供血,同时有意识地尽量平静地深呼吸,加强血氧交换,期待自己氧饱和度不是下降过快 。
说来也怪,那时候的我心里一丁点紧张情绪也没有,仿佛我是医生去给一个陌生人急救一般给自己下达着指令,我不紧不慢做着深呼吸,平静地等待120到来 。
我的家离医院很近,而我们医院120也非常给力,不到5分钟就赶到 。说来也巧,值班的急救医生有一位刚好是我在麻醉科带教过 。“亮哥你咋了?”她好奇地问道 。“应该是肺梗了!”我毫不含糊地给自己下了诊断 。一听这个,大家也就明白事情紧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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