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利格曼|塞利格曼大师行|当我们在谈论幸福时到底在谈论什么( 三 )


第三就是在某种程度上贬低这个话题的重要性 。刚才第一个方法是贬低数值的真实性,贬低话题的重要性就是说幸福不重要,其实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这也是一个方法 。
上面说的是如何应对认知失调,那么为什么会产生认知失调呢?这实际上是因为人类的期望阈值和实际结果之间的反差,往往会产生特别强烈的心理反应 。这也是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丹尼尔·卡尼曼教授的研究工作,他发现了价值方程的不对称,也就是得到的东西,其实不如失去的东西对人的影响大 。
换句话说,就是你以为是9分,结果只是7分,与你以为只是7分,实际是9分的感受是截然不同的 。你觉得自己没有想象中的好,这个打击就特别大;而如果你自己比想象的要好,很快就会忘掉了,你会很容易适应 。
所以,赚很多钱的时候你会觉得钱还不够,还得赚更多 。但如果丢钱了,那丢的每一分钱对你来讲意义都特别重大,所以心理反应也是不一样的,那怎么办呢?我的建议就是尽量别往上比,产生落差 。
东西文化差异对于幸福的定义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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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冬:我还有一个小小的问题,想请教一下塞利格曼教授,作为一位西方学者,您怎么看待东方和西方的文化差异,尤其是幸福感的差异呢?
塞利格曼:这个问题非常宏大,我也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不过我可以做一些推测 。东西方有一个区别可能是在于个人与集体之间的关系上,在西方过去的500年里,强调的是个人成功与个人效能,而对于集体成功与集体效能,则是不那么看重的 。
在我看来,西方需要通过增加集体效能来达到更多的幸福感,而东方要想取得幸福感的话,可能需要把天平朝着与西方相反的方向去调整 。我也想听听在座几位的看法 。
彭凯平:确实是这样的 。中国人的幸福感很多是和孩子、家庭连在一起的 。你问一个中国老太太,她这一辈子活得幸福不幸福,她说很幸福 。你再问为什么?她会说儿孙绕膝、四代同堂 。
但如果问一个美国老太太,她一定不会谈到这一点,她会谈自己的经历 。东西方的这种文化差异还是很大的,另外,中国人的幸福感很大程度上也和关系有关,我们比较强调关系,就是我自己幸福不幸福也要看周围的人 。如果大家都很开心,那我也很开心;别人不开心,让我自己一个人开心,那很难,也很别扭 。这就是集体主义的能动性 。
还有一个深刻的文化差异可能是西方学者不太容易理解的,那就是在中国传统文化里的禅、道、辨证思维、阴阳概念 。我们没有把幸福当作一种绝对的、终极的、唯一的目标,我们觉得生活里一定有苦难,甚至说没有苦难,就没法幸福 。
这可能是东西方文化中特别明显的文化差异,甚至我们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没有苦,幸福就来不了,而西方的线性逻辑思维认为没有必要通过吃苦达到幸福,他会认为你吃这么多苦,怎么还会幸福呢?这是比较大的文化差异 。
别把幸福浪漫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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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冬:我觉得可能在很多时候,我们提及的不是幸福 。也许我追求的不是幸福,我追求的是没有不幸福 。这两者之间还是有一点不一样的,我觉得能做到大部分时候没有痛苦就不错了 。我对幸福的期望值是不是偏低了一点?我想向彭老师请教,我是不是有毛病(笑) 。
韩焱:彭老师不是在序言里说了嘛,我们不能不要不幸福,我们要更幸福,是吧?
彭凯平:一般来说,大家说不是不幸福就很满足了,这也是我们调查出来的结果,在30多个工业化国家里,对幸福的追求和欲望,中国人是最低的 。我们会觉得幸福这个东西太虚无缥缈了,我只要家庭和睦、儿孙健康、工作稳定,有一定的收入就满足了 。我们中国有句古语叫“丑妻薄田破棉袄”,这就是一种比较低的防御机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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