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亲历斯里兰卡恐袭的女记者:29 岁患癌,决心回归生活

去年 9 月,29 岁的 YUAN 发现腹部有巨大的肿瘤 。情况紧急,不到一天时间,她便上了手术台 。
术后,她得知自己患的是恶性的卵巢生殖细胞瘤 。切除肿瘤的同时,她失去了一侧卵巢 。
YUAN 的职业是采访人员,采访过不少癌症患者 。她以为自己对癌症并不陌生,但化疗开始后,那种痛苦远远超出她的想象 。
她还要同失落的情绪对抗 。曾经每月出差 20 多天都不会累,如今不得不远离新闻现场 。
「为什么是我?」她一度深陷这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她觉得自己只是努力生活在北京的 2000 多万普通人之一,想不出「比其他人更不健康的理由」 。
在家人的陪伴和朋友的支持下,她熬过了 3 个多月的化疗,正在努力回归生活 。
为其他病人留下记录的 YUAN,这次写下了属于自己的抗癌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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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年 9 月 10 日下午,我昏昏沉沉地醒来 。第一眼看到的是病房的天花板,右边的病床传来聊天声,意识模糊间,我伸手够了够她们 。
肚子被很重的东西压着,往下一摸,像层硬硬的「铠甲」,据说是止血的压板 。
只在当天早上见过一面的主治医生匆匆走来,说手术顺利,肿瘤切干净了,「顺便摘了卵巢」 。
「顺便」两个字刺得我喉咙疼,很多问题想问医生,张了张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索性阖上眼睛,猛吸了几口氧,盼着快些再度入睡 。
没等睡着,另一位医生冲了进来 。「你能不能说话?」我大概是点了点头 。
手机被塞进手里 。「给你妈打个电话,她情绪比较激动,现在就打!」我又机械点头 。
解锁手机,拨了视频过去 。喉咙里的呼吸管刚被拔掉,说话还不利索,记录显示,我们只聊了 1 分 6 秒 。其间,我努力睁大眼睛,想表现得更有精神一点 。
三四个小时后,麻药劲儿慢慢过去,我的记忆一点点恢复 。
医生|亲历斯里兰卡恐袭的女记者:29 岁患癌,决心回归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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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前,YUAN 的甲胎蛋白飙升
图源:作者供图
化疗方案是 3 周一个疗程,每周一次 。每个疗程的第一周,需要住院 4 天,接受静脉注射,医生称为「大化疗」 。其余两周是「小化疗」,在医院肌肉注射一针就能回家 。
术后一周,我接受了第一次「大化疗」 。药物一滴滴流入血管,很快我便坐立难安,中午吃的食物在胃里上下翻涌 。双手胀了起来,像被吹了气似的,接着是胳膊和脚 。
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和妈妈视频,以分散注意力 。
我故作轻松地调侃,「不晓得头发会一夜之间掉光,还是从中间一点点秃成地中海?」妈妈立刻红了眼眶,表示只要我开始脱发,她就陪我剃光头 。
妈妈这样决绝,倒把我吓了一跳,拼命说自己对光头没有一点心理负担,还吓唬她,「你的脸肉肉的,没有头发会显胖」 。妈妈不为所动,直到得知男友要作为代表陪我剃头,才停止念叨 。
第一次「大化疗」结束没几天,我在医生办公室外遇到一位头发乌黑的阿姨,被几位戴着毛线帽的病人簇拥着 。原来是位化疗期间从未脱发的患者,正在传授经验 。
我赶忙挤进去,询问阿姨得的什么癌、打的什么药,像极了好事的狗仔 。
有人投来异样的目光,我扬了扬手中的检查单:「刚开始化疗,没啥经验 。」
周遭的氛围瞬间柔和下来 。我听了半天,发觉阿姨并没有什么独家秘方,只是运气好罢了 。
头两周,我的头发还算安好 。第 3 周的「小化疗」结束,洗头时,猛然发现脸盆里浮满了掉落的头发 。已经掉下来的头发缠在其他头发上,裹成一个没有头绪的结 。我越理越乱,只好叫妈妈帮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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